沈錦生和梁淑敏兩人年紀大了,更是不必說,洗漱完就去睡了。
夏天的夜裡面,蟲鳴聲“吱吱吱”地叫,七月洗完澡,走到正屋就看到坐在那桌子前的李老頭。
“老頭兒,還年輕呢,大晚上的不睡覺?”
李老頭瞪了她一眼,倒着茶在那兒自斟自酌。
七月勾了勾唇,走過去搶過他的茶壺:“老頭兒,我明天就走了,走了我可就不回來了,你看看你這孤家寡人的,真的沒什麼傳家之寶什麼的要給我幫你保管啊?”
李老頭看了她一眼,把她手上的茶壺搶了回去:“我的傳家寶,關你什麼事?”
七月輕笑了一聲:“怎麼說,你也救了我一命,救命之恩,如同再造,你也算得上我半個爹了吧?”
“呸,我可不想有你這麼一個不孝女!”
七月把茶壺還給他:“我還不想有你這麼一個不靠譜的爹呢!”
說着,她起身走到院子那兒。
今天晚上月明星稀,夜風習習,還挺舒服的。
七月回頭看着在正屋裡面坐着的李老頭,說不上舍不得吧,就是想到自己以後可能沒這麼一個老頭擡杠了,想想還有點不習慣。
這李老頭,你說他窮,偏偏又藏了一箱金子,那想金子沒個千萬也有個好幾百萬。
而且什麼都會一點,在這麼落後偏僻的地方,他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子,居然還能寫得一手好字。
院子角落的那棵桂花樹,少說也有個三十年了,李老頭每天睡覺前總要開窗看看那桂花樹。
這破房子裡面太多秘密了,就是李老頭都是個迷。
不過他不愛說,七月自然就識趣地不去問。
萍水相逢一場,他救了她一命,她給他做吃做喝的小半個月,也算是還了些了。
至于别的,她就尊重李老頭兒吧。
注意到她視線,李老頭也擡頭看了過來。
他嘴砸吧砸吧地動着,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七月聽不清楚。
不遠處王老太家的狗吠了幾聲,七月笑着收回了視線,擡手撩了一把頭發,走到一旁的小背椅上坐下。
七月一邊擦着頭發,一邊梳着,夜風吹過來,廉價洗發水的香味十分的濃郁,她被熏得打了個噴嚏。
毛巾把頭發上的水吸得七七八八了,七月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等着夜風把自己頭發吹幹。
李老頭看着七月的背影,突然覺得嘴裡面的茶水淡得很。
他哼了一聲,起身回了房間,拿了衣服去洗漱。
洗漱完出來,院子裡面的七月已經不在了,李老頭視線暗了暗,回了他西面的房間,鎖了門,從窗戶那看向一旁的那棵桂花樹。
看了好幾分鐘,他才把窗戶關上,熄了燈,上床睡覺。
陳潇很久沒爬上了,昨天下午跟着沈初到處跑,回來就累得不行了。
睡了一覺,她雙腿更是如同癱軟。
七月醒過來之後,把窗戶支開,外面的陽光灑進來,陳潇哀嚎了一聲,把一旁的外套拿過來蓋到臉上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