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邊有一道都出了血絲,怎麼可能不疼?
黎宴狀似不太自然地扯動唇角,“我騙你做什麼?”
宋盡歡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對方隻是不想讓她過于自責。
所以才這麼說的。
但他實在不擅長說謊。
于是,那故作鎮定的樣子一下子就暴露了他的言不由衷。
宋盡歡心軟得厲害,伸手摸摸他的臉頰,小聲感歎道:“黎宴,你好乖啊。”
黎宴眼睫輕顫,唇角微不可察地動了動。
好吧,他确實可以很乖。
就算隻是看起來。
厭世指數:58。
宋盡歡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後面,看着他拿醫藥箱,對着鏡子笨手笨腳消毒的樣子,讓她實在看不過去。
“要不我來?”
黎宴垂下眼皮,有些擔心,“藥水萬一撒到姐姐的手上……”
宋盡歡不服地鼓了鼓腮幫子,“這點事我會做不好?”
黎宴趕緊把藥水遞過去,“姐姐不生氣。”
“麻煩姐姐了。”
宋盡歡坐在黎宴的身側,用棉花蘸取一些消毒液,動作輕柔地把它們塗在紅痕的上面。
黎宴倒吸一口涼氣。
宋盡歡下意識搭上他的肩膀,仰頭輕輕吹着傷口。
黎宴呼吸停滞,大腦一片空白,呈宕機狀态。
唯一的意識,就是暖風纏在脖子上,讓他脊背僵直,渾身緊繃。
隻是故意看起來笨拙,想讓姐姐幫忙而已。
但發生這一幕,是他沒想到的。
茶幾上的單面鏡雖然矮他們許多,但他能從上面看到貪心的眉眼。
它看起來,比平時柔和太多,被他的小心機浸潤滋養。
黝黑深邃的眸底閃過一絲自嘲,像是無法接受般地垂下眼皮。
有血絲的地方肯定要上藥膏。
宋盡歡勾了一小塊,将其仔細抹均勻。
她一邊抹,一邊關注着黎宴的情況。
對方除了剛開始的抽涼氣外,後面一直皺着眉頭,仿佛在忍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