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5頁)

  新世紀的許多農村,同樣是巴掌大的地方,百多戶人家,一個小小的村委會選舉,都能弄出美國大選的陣仗來,各家争奇鬥妍,好不精彩,真人讓他長了見識……

  對此,黑夫隻能吐槽一句……

  “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但黑夫現在壓根不想管這些破事,他有自己的正經事要操心。

  ……

  日複一日,十一月眼看就要過去,距離臘月初一越來越近,黑夫在閻诤家的法律問答訓練也越來越深入。

  這時候,他也開始慶幸自己對閻诤恭敬的态度,因為這些律令條款裡,還真有不少小陷阱,光背誦原文無人指點的話,還真有可能陷進去。

  打個比方,盜律在針對溜門撬鎖這種犯罪時,隻簡單地寫了一句“抉籥(yuè),應贖黥”,可實際操作時,卻有好多種判法:

  撬門鎖目的在于盜竊的,未能撬開就離開,或未撬開而被拿獲,也算作犯罪,都應贖黥。

  撬門鍵目的不在盜竊的,已開才算作撬,未開應罰二甲……

  對于既遂那就沒什麼好說了,如屬未遂,那麼罪犯是否具有主觀故意“欲”,将成為量刑的标準。

  雖然黑夫一直沒搞明白,撬别人家的鎖,目的卻不在盜竊,那到底是想幹嘛?難不成是進門幫你查水表?

  總之,随着問答練習的進行,黑夫一點一點地熟悉了這些律條,而不僅限于背得原文。他對于秦國律令的了解,也不再局限于“嚴苛”二字。

  閻诤作為一個老吏,對此亦有自己的理解。

  他說,王者之政莫急于盜賊,何謂盜賊?竊貨曰盜,害良曰賊。

  秦律對待盜、賊極其重視,懲罰極其殘酷,固然是亂世當用重典,但效果也是有的。

  内地郡縣,殺人越貨逐漸減少乃至絕迹,十裡八鄉的每一個夜晚甯靜得就如熟悉的睡眠,連犬吠聲聽起來都那麼天籁而懶洋洋,若能讓這樣的生活遍及天下九州,這才是最大的王政。

  黑夫颔首以為然,這年頭,老百姓理解的太平之世就這麼簡單,不用那麼華麗,也沒有太多奢侈。

  當然,要是秦國的租賦輕一點,徭役少一點,那就更好了。

  可黑夫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們的王,是個欲望極強的人,即便天下一統了,依然會有許多大工程、大遠征陸續上馬。租賦是不可能輕的,徭役也将越來越重,直到大澤鄉的一聲吼,将這個天下打得破碎……

  但那些離黑夫,為時尚遠,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他目前還隻是獨善己家的階段。

  終于,到月末時,黑夫也達到了出師的标準,閻诤說以他現在對律令的熟練,去縣裡做一個文吏都足夠了。

  “夫子之恩,黑夫絕不會忘。”

  閻宅書房内,黑夫再度頓首長拜,表現得對閻诤感激涕零。

  這閻诤雖然勢力了點,其實人還不錯,這些天也算悉心教導,第一天前倨後恭的事,黑夫就當做沒發生過了。

  同時,他也詢問了自己藏在心中許久,卻一直沒有問出口的事。

  “敢問夫子,若有人能向官府進獻某種器具,可使舂米事半功倍,是否算作功勳,可有購賞?”

第0052章

這一定是體制問題!

  “能讓舂米事半功倍的器具?”

  閻诤看了黑夫一眼,又瞧了瞧自己吃剩一半的年糕餅子,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