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此事後,黑夫拱手道:“請夫子放心,我家已經提前囤積了千石糧食,今年之内,定能讓驚升到公士!”
按照黑夫的計劃,甚至連姊丈橼,大哥衷都可以依靠獻粟各升一級爵位,因為這可能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有了黑夫的保證,閻诤也不再遲疑,當即同意了這樁婚事。
當黑夫去到縣城,将此事告訴驚時,驚頓時歡喜地不行,在原地又跑又跳了兩圈,朝黑夫下拜道:
“仲兄,你真是我的大恩人!”
想到很快就能和饞了兩年的小美人成婚,驚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别高興得太早。”
黑夫卻道:“我與閻君商量好了,你與閻氏淑女年紀都尚小,且等你再過兩年,順利從學室出師再成婚不遲,若你得意忘形,荒廢了學業,無法出師的話……”
黑夫闆下臉吓唬道:“閻君就會退婚!”
驚吓了一大跳,立刻對天發誓,保證自己一定做好弟子本職,不會耽誤了婚事。
“仲兄你就等着罷,你做到率長了,我就去你身邊做文書法吏!随你出征!”
驚聽說,到了統領千人的率長這個級别,身邊就要帶上一些文書刀筆吏,他很想在完成學業後,以這個身份加入軍隊。
黑夫看着對戰争憧憬不已的弟弟,有些無奈,都怪季嬰這個大嘴巴,他們在前線的戰鬥事迹極大影響了驚,讓他對軍旅生活充滿了好奇和期盼。
在這個小夥子眼裡,戰争仿佛是一場偉大的冒險,是一場脫離日常生活的美妙曆程,可以見證奇景,赢取财富和榮耀。
他根本不知道,那是充滿惡臭的地獄,屎尿橫流,鮮血淋漓,命如草芥。
“我愚蠢的弟弟呀。”
黑夫如此想道:“我之所以把你騙進學室,一呆三年,不就是為了保證你遠離戰争,保住這條小命麼?”
于是黑夫道:“為兄可不會站在原地等着你。”
他從懷中拿出一封木牍遞給驚,這是黑夫才從縣尉官署取來的。
“我又要走了。”
“走……去哪?”驚有些發懵,仲兄不是才回來半個多月麼?待到他打開木牍,才瞪大了眼睛。
“這是郡上的命令!”
黑夫笑道:“不錯,郡尉征辟了我,讓我去郡兵曹任職!郡命不可違,我已答應!後日便要出發,去江陵城赴任了!”
……
與此同時,左尉鄖滿也收到了一個無異于晴天霹靂的消息……
看着面前那些被郡功曹原原本本退回來的禮物,鄖滿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就這麼呆坐在原地,看着這些上好的絲帛金銀怔怔出神。
直到侄兒鄖雄應召而至,鄖滿将郡功曹的回信,扔到了侄兒鄖雄腳邊!
“你自己看看罷!看看你的妙計!”
鄖雄同樣驚駭不已,他捧起木牍一看,卻發現上面全是功曹的訓斥之辭。
功曹說他們鄖氏真是不知好歹,竟想讓他做出雪藏功臣的事來,可知這位功臣黑夫之名,是聞于大王之耳的?萬一大王哪天一時興起,詢問黑夫如今在任何職,那該如何是好?
功曹還說,新的郡尉赴任後,第一件事就是征辟黑夫去江陵城任職,這緊要關頭,鄖氏卻給他寫這種信,意欲何為?是要挑撥他與背景深厚的郡尉對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