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第7頁)

  其他國家的陣列都有毛病,隻有吳起一手建立的魏武卒,擁有武卒方陣,天下無敵!對上陣散自鬥的秦軍,可以一當十!

  但當秦國也學乖了,開始鑽研陣列,玩起方陣後,魏軍的戰術優勢便不複存在。

  如果說,越人與秦人,在武器裝備上差了整整一個時代,那陣列兵法上,就差了整整兩代!

  言罷,韓信讓人揮動了指揮的旗幟:“各營聽我号令,列方陣!”

  陣法共有十種,而方陣,無疑是最古老但卻最實用的一種,守可不動如山,攻可以摧枯拉朽!乃是防守反擊的陣列!

  卻見秦軍得令後,便背靠斤南水,每五百人排成一個小陣,正面寬百步,縱深五十步,長短相宜,弓矢在後。若從高空俯瞰,十個小方陣又結成了大方陣:或居前為橫隊前鋒,或居左右為護翼,或在後為預備隊……

  韓信位于後方,大戰在即,他有些興奮,手微微摩着佩劍的劍柄。

  這把劍,是那位兵家老者贈予的,韓信背了好幾年,從不離身。

  在淮陰少年辱他時,韓信甯可鑽人胯下,卻未拔劍。在軍中遭人嗤笑時,韓信借兵法斬之,還是未拔。北江遭遇上千越人襲擊,韓信手持砍刀,從容指揮,仍未拔劍。

  今日孤軍深入,以寡敵衆,又當如何?

  他是個自卑自負卻又自信的人,雖然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但内心深處,吳起那種“在座諸位都是垃圾”的想法,何嘗沒有?

  韓信将劍抽出了一半,又收了回去。

  “彼輩雖衆,但仍不值得我拔劍!”

  ……

  一個越人戰士戴着秦人的胄,手持一把劍,舉着盾牌,不倫不類,他發出鬼魅般的叫聲沖鋒在前,卻在接近秦陣時,被急速飛來的箭矢射成了篩子,甲雖厚,卻無法擋住勁弩。

  縱然有運氣好跑到三步以内,也立刻被密集的矛逼退,哪怕有武藝高超者靈活地瞅準縫隙,一個翻滾鑽到更近處,欲攻秦人下盤,也會持盾的刀手利刃斬來歡迎他!

  正面無機可乘,側面呢?

  一批瓯人在其新君長達古的指揮下,踩着水花朝秦軍側翼發動襲擊,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撼動密集的陣列。

  正如韓信所言,駱人瓯人雖然披挂着從秦軍處繳獲的甲兵,也個個英勇無畏,但他們的打仗方式,是雜亂無章地沖殺,面對秦軍秩序井然的堅陣,仍像是浪花擊石,浪朵支離破碎,石頭巋然不動……

  達古咬着牙,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族人一批批倒下,卻無法撼動秦軍陣線分毫,因為這是道U形的河灣,寬度有限,他們一次也隻能投入數千人上前,不可能全部壓上,所以在交戰時,雙方人數是持平的。

  駱王是比較聰明的,他得到西瓯殘部投靠後,故作大方,将兩年前繳獲的甲胄兵器分予他們,充當前鋒,但如今看來,不過是用來試探秦軍的。

  直到瓯人損失了上千,而秦軍死傷不過百餘,一心為老君長報仇的西瓯勇士們開始冷靜下來,任憑駱人驅趕,開始躊躇不再上前。

  達古離開了前線,來到駱人聚集的森林邊緣,駱王就站在這,身後有兩面巨大而顯眼的孔雀羽扇。

  駱王整個人,也打扮得像一隻大鳥:誇張而寬大的白色羽冠,身上的木棉布衣縫滿長羽,舉起雙手,猶如展翅的大鷹。

  鳥,這是駱越人崇拜的圖騰,他們相信,人死之後,将化為羽人,去往上界,雷王的國度……

  達古推開阻攔他的駱人,來到駱王面前,向他單膝下跪——這是西瓯求得援助的代價,他們将臣服于駱王,聽從他的調遣。

  “駱王,就算沒有土樓,秦人也像石頭一樣硬,不要再讓人白白去送死了!”

  達古的意思很明白:快用出殺手锏吧!

  “那就将這些石頭,統統踩碎吧。”

  駱王點點頭,羽冠晃動,讓人吹響了牛角号!

  “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