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
胡毋敬崇敬地目送皇帝遠去,他不知道,回到寝宮後,秦始皇屏蔽所有人,卻爆發了一陣劇烈的咳嗽,深色的血,染紅了白絹!
皇帝的病情,似乎越來越嚴重了,而每次來收拾的宮人宮女,被秘密處置的數量也越來越多。
到了晚上,秦始皇總算緩過來後,招來了中車府令趙高觐見,下達了一項密令:
“改變出巡路線,原本經函谷關前往會稽,改成經武關道,期間要過南郡安陸縣,然後至衡山郡邾城。”
“再拟一道制,發往番禺,就說昌南侯平百越,為大秦南盡北戶,勞苦功高,今南海、桂林、象郡已立,令其帶有功将吏,至邾城見禦駕,設壇拜為徹侯!”
“朕要讓黑夫,榮登人臣爵祿之極了!”
……
PS:天狗,狀如大奔星,有聲,其下止地,類狗。所堕及,望之如火光炎炎沖天。其下圜如數頃田處,上兌者則有黃色,千裡破軍殺将。——《史記·天官書》
第0713章
言語就像風
“興許是婢多疑,總感覺從昨日起,昌南侯府周邊多了不少眼睛,就連婢出門買點菜蔬布料,都有人不遠不近地跟着,不管婢讓車夫緊走慢走,都甩不掉。”
從外面回來,鸢憂心忡忡地向主母彙報了她發現的情況。
葉氏正在專心地織毛線衣,盡管昌南侯富貴,但每年冬天,葉子衿還是習慣自己制作給丈夫和兩個孩子的冬衣。
“婢還在市井,看到一群黔首家的無知孩童被官府抓了起來,因為他們在傳唱一句話……”
見主母隻是嗯了一聲,無動于衷,鸢湊近低聲道:“唱的是,‘亡秦者黑’!夫人,這是有奸人要害君侯啊!”
葉氏手裡的針線終于停了,卻笑道:“我早勸他改了這名,一直固執不願,這下倒好,一說到黑,連你都第一想到昌南侯,何況别人?真是跳進大河也洗不清了。”
鸢急得直跺腳:“夫人,都這節骨眼了,還有工夫說笑呢?如今半個鹹陽城都傳遍了,府邸内也人心惶惶。”
“慌什麼,良人常說一句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将大軍遠在千裡之外,就要做好謗書一筐的準備。”
葉氏非但未曾慌亂,卻問道:“有兵卒将府邸圍了麼?”
鸢一愣:“不曾。”
“有官吏上門索人,要将吾等母子收監了麼?”
“也沒有。”
“汝等還能出入自由麼?”
鸢颔首:“雖有監視,但并未阻止吾等出入,似乎想維持一切如常,那些人,甚至隐隐有保護之意,攔着聽說謠言後來窺探的閑人。”
“鹹陽城呢?還能出得去否?”
“婢已讓人試過,卻被攔在灞橋,中尉軍說什麼逮捕前段時日潛逃的,詛咒皇帝陛下的儒生,任何人不得出城!”
“是這樣,看來陛下,并沒有輕信這所謂的童謠預言啊。”
葉子衿思索片刻後,将已經開蒙的大兒子喊了過來,捧着他在暖和屋子裡呆久了,紅撲撲的小臉道:
“破虜,今日讓鸢傅姆送你去張伯父府上習字,可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