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放汝等離去,為何複歸?”
駱甲等人面面相觑,隻好道:“守将不開關城,以矢射吾等,不得入……”
黑夫卻好似裝傻,讓人大聲道:“恐是守将不認得汝等,也罷,汝等讓開道路,叫析縣的五千人再去試試吧!”
于是,析縣降的五千人,就磨磨蹭蹭往前走,他們倒是學聰明了,走到兩百步外就不再往前,而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一人願去挨箭。
倒是有不死心的人,開始齊聲呼喊起來。
“吾等亦是通武侯麾下兵卒。”
“在析縣不幸被截,今得放歸……”
“吾等絕非投降,絕非……”
但回答他們的,竟是能射近兩百步的飛石,也就是投石車!
乖乖,對面優待俘虜的事,哪能讓你們大聲亂喊的?這不是擾亂軍心是什麼?該死!
眼看人頭大的石頭飛來,倒黴的被砸死一兩個,衆人再不敢留,一邊罵着武關都尉,一邊狼狽往回頭。
走到北伐軍陣前百餘步,黑夫又讓人問話了。
“汝等為何亦歸?”
這一次,析縣投降的衆人紛紛下拜,聲音沮喪:“吾等已表明身份,但武關守卒竟以飛石擊之,若退遲一步,恐已成肉泥……”
“關内的皇帝……不,胡亥,恐是不欲讓吾等入關歸家了!”
俘虜們義憤填膺,北伐軍陣中沉默半晌,才分開了一條道,武忠侯黑夫乘車而出,他穿着一身漂亮的甲,頭發梳得整齊,又戴上鹖冠,身後旌旗招展。
他用悲憫而無奈的眼神看着衆人。
“既不願加入北伐軍,又不得歸,汝等今後,作何打算?”
俘虜們面面相觑,隻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像被武關和北伐軍相夾的這短短數裡,進退維谷!
黑夫掃視衆人,緩緩道:“餘倒是知道,另一種入關歸家的法子。”
是什麼?駱甲、李必望着武忠侯,嘴邊微動,他們已經猜到了。
“還用說麼!?”
這時候,在俘虜當中,不知何處,響起了這樣的聲音!
“加入北伐軍,棄暗投明!”
“對,武關不讓吾等進去,難道還不能攻下來麼!”
“僞帝和奸臣已抛棄吾等了,吾等的家人,也肯定被捕為隸臣妾,破武關,入關中,救家人!”
類似的聲音越來越多,最初分散,最後擰在了一起,連駱甲、李必,也受此感染,大聲響應起來。
“早該如此的!”
“武忠侯,請容許吾等歸順北伐軍!”
衆人紛紛下拜,這次倒是真心實意,因為他們已無路可走!
“善,看來北伐軍,又要多出數萬迷途知返武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