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一念之差,造成天下大亂,百姓離亂,我想要,從頭收拾這舊河山!”
“不錯。”
黑夫拊掌道:“我想要你讓出的,是這份罪過,自然,也有其背後的榮耀!”
“還有執掌天下的責任!”
“好大口氣。”扶蘇有些觸動,卻又搖頭:
“但你連懲戒陳平,公平對待遼東、遼西衆人都無法做到,我又如何知曉,你縱能善待天下一時,往後會不會重蹈的覆轍?”
“我當然能!”
說完這句話後,黑夫卻啞了火,良久後才緩緩道:
“因為我不僅知先王三千年之興衰,我還知道後王兩千載之得失……”
他指向扶蘇,眼神滿是遺憾:“甚至,知道你,扶蘇過去的命途走向!”
“此言何意?”
一番讓扶蘇覺得莫名其妙的話後,黑夫看了看武周山崖壁上,遠遠盯着這邊的士卒,聽不到這邊任何聲響,而左近就他和扶蘇。
還有兩條啃完了骨頭,正在打盹的狗子。
一人兩狗,這便是全部聽衆。
山壁阻隔,河水凝結,這裡發生的事,仿佛也會被永遠冰凍。
真是個吐露秘密的好地方啊……
黑夫露出了笑:“扶蘇,你我在此,做一筆交易,如何?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什麼交易?”扶蘇滿腹疑惑。
“很簡單。”
黑夫低聲道:“我想用一個真相。”
“換你一個謊言!”
……
上谷郡廣甯縣,便是後世的張家口,此地乃是燕山的一個缺口,從燕地通往塞北的必經之路:左右是隐約約的山脈,北方是莽莽蒼蒼的大地,臘月将盡,積雪未化,稀少而枯萎的草木,零星點綴着些許牆垣城邑,蒼涼與荒蕪,是這兒的主旋律。
隻有奉命西撤至此的遼東騎從們,才讓這兒有了些許熱鬧。
但他們的心已越來越沉,因為“召王”扶蘇,已南下五日,至今杳無音信。
“大王會不會已經被那黑夫所害?”
“說不準,陳平能肆虐遼東,黑夫也必能對大王痛下殺手!”
“大王何等仁愛之人,若真如此,吾等拼了性命,也要戰至最後一兵一卒,為大王複仇!”
直到一個孤單的騎影出現在遼東軍的駐地外時,高成和遼東騎從,海東戍卒們才爆發了歡呼!
“是大王回來了!”
相比于南下前,扶蘇形容并無太大變化,不像是遭到苛待的樣子,但精神氣卻不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