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裳女子很是憋忿:“那位田……前輩。”她極不情願那般稱呼,故而咬牙切齒,“也是來了的。不然以我等的修為,也不會懼他田家人多。”
徐成武一行确是徐家俊傑,一共六人,每一個修為都在煉氣七層到煉氣八層之間,極是了得。若不是遇到了築基期的高手,斷不會被逼迫到此。
徐紫楓又問:“傷徐成武者何人?”
綠裳女子回道:“乃是田亮。”
徐紫楓聽到此人名諱,霎時爆出一團殺氣:“是他?”
綠裳女子直面壓力,不及防後退一步,已是臉色煞白,垂首道:“正是他。這厮原本隻有煉氣五層的修為,不知怎地提升到了煉氣七層,與成武大哥也隻相差一籌罷了。”
徐成武乃是當事之人,更有言語資格,便為她補充:“成碧所言不錯,雖說田亮修為境界不穩,但當我想要抵擋時,卻被一股大力壓住,動彈不得。”
如此便了然了,定是田濤出手,讓徐成武被田亮這處處不如他之人所害。倘若不是儒衫青年徐成孺離徐成武近,伸手拉了他一把,那手臂定然是保不住了。他們這般淺薄的修為,身上的部位一旦真被斬斷,便有生肌丹,也是無可奈何。
這一番對話并未有太多遮掩,留下的徐氏子弟都能聽聞。
那田氏之人如此卑鄙,徐子青也難免有些不齒。
賀老頭見他眉宇之間有所義憤,對其心性肯定兩分,又覺得這果然還是個小小少年,雖說行事還算有度,但許多事上仍是有所欠缺。
繼而想起一事,便道:“你可還記得田亮?”
徐子青略一思忖,很是耳熟,忽然“啊”一聲,想了起來。此人可不就是那田氏家主田塍之子、提婚被拒卻使田徐兩家撕破臉皮的罪魁禍首麼!方才聽徐紫楓等人一席話,似乎此人已因什麼手段成了煉氣高階的修士。
想到此處,他難免露出一絲苦笑:“我自然是記得他,卻隻願他莫要記得我。”
賀老頭觀他神情,便知所以:“田氏一族大多心胸狹隘,田亮田塍父子在徐家大失顔面,正卯足了勁兒要找我徐家的麻煩。你得罪了田亮,田塍固然因要操縱秘境鑰匙之故不曾進來,可田亮卻是躲不開的。”他面色有些嚴肅,說道,“這幾日你莫要離我身邊,以防小人毒手。”
徐子青感激不盡:“是,多謝賀管事。”
兩人這邊說完話時,徐紫楓那邊也商讨盡了。
衆還在谷中的徐氏族人,但凡是修為在煉氣五層以上的,若是有意者,都受了徐紫楓的命令與他同去洞府尋寶,餘下衆人則就在谷中休息,若不懼危險,也可盡自出谷尋寶。
跟随在徐紫楓身後的徐氏族人總有三四十人,一同用法器騰雲上天,可謂浩浩湯湯,聲勢極大。
賀老頭抓住徐子青臂膀,與他縱身一躍,就上了一杆搖搖晃晃的巨型煙槍。那槍口還吐着煙霧。徐子青認出來,這便是賀老頭平日裡拿來吸煙之物,沒料到竟然也是一件法器。
徐子青搭過徐紫楓的飛劍,那劍光着實快捷穩定,賀老頭修為不差,祭出的法器與他心神相連,也是有模有樣。穩當也是穩當,隻是速度方面,确實也要略遜一籌。
無數法器光華在身側流動,徐子青側目四望,能見到許多衣袂飄飛的男女,各自或欣喜或興奮,都很是快活。
不多時,衆人來到一處四面環山的所在,中間抱着一個碧湖,波光粼粼煞是好看。而此處卻來了許多人,穿着不同服飾,似有些摩擦,卻也沒人肯走,将這落腳地就占了三成了。待徐氏衆族人随徐紫楓一同落地,這密密麻麻的腳印算起來,就把此處占了近半了。
徐子青擡頭一看,那些個田氏之人,都守在半山腰一處洞府之前,與其頗有些距離,卻牢牢把持着闖入關口。
羅、孟、魏三家人也都有人前來,好些繃不住面皮的,便有焦躁與擡頭顧盼之舉。想必他們來到此地時人少,此時卻都傳訊找了救兵了。
衆田氏族人簇擁着一名颌下有須的中年男子,穿一件彩光澄澄的法衣,面目含笑,老神在在。不過他雙眼形狀略顯細長,卻有陰狠之相。
徐紫楓收起劍來,瞪目一望,就有一道劍氣沖那人而去。
這劍氣掀翻了好幾個田氏族人,直達那中年男子身上,那人則揮起袍袖一擋,雖仍是被劍氣吹起了胡須,卻并未有後退之勢。
此人便是田濤,年紀不過剛過五十,其人于四十歲之時築基成功,如今雖仍是築基初期,但這進入此境界的年月,卻比徐紫楓要久得多了。
田濤再擺袖,将那幾個被掀翻的族人帶了起來,臉上微露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