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陰一聽,再仔細看徐子青神情,見他雙目清明,說話也很誠懇,并不似巧言令色之輩。可到底還是不信:“你與我坐得這樣近,不怕我讓它咬你一口麼?”
徐子青聽她這樣發問,倒是有幾分明白她的心思。便正色道:“你便讓它咬我一口,于我也沒什麼妨礙。”
鬼陽臉上的甜笑淡去,是化作了冷笑:“你不過是詭言巧辯罷了,天下男兒皆薄幸,你如此作态,是想讓我姐妹兩個饒了你麼?”
徐子青輕歎:“我若喜愛一個人,心心念念就隻有他,咬是不咬,都隻有他。天下間既然有那許多花心濫情之人,自然也有癡心鐘情之人,你們姐妹也莫要……”他說到此處,卻覺得交淺言深,便不再說下去,隻一笑便罷,并不在意鬼陰臉上那擇人欲噬的陰蛛。
鬼陰鬼陽原是來找麻煩的,也起意要咬這不知好歹的年輕人。如今見他這般說了,又像是真摯無比的,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想要信了這世上當真不是每個男子都薄情,但從前總總卻也讓她兩個硬下心腸,不敢輕信。
此時她兩個還哪裡有心思去與徐子青說話?就坐在了一處,互相耳語起來。
徐子青覺着兩姐妹有些可惜,不過畢竟不與她們熟識,并不主動與兩人說話。
正這時,門外又來了人,是三個面生的修士,兩男一女,年歲都頗大了。略一看,修為也在煉氣七層。
這三人神情倨傲,自有王康德父子主動招呼,他們随意應付幾句,也就找地方坐下來,根本不與徐子青等人說話,似是回避,也似是很瞧不起。
徐子青見狀,也就不去讓人厭煩,繼續等着來人。
很快過了一個時辰,茶水也換了幾遭,還未有其餘人來。
王康德本來不急,可新來的三個修士卻有些急躁,有個身形肥胖的先開口道:“王家主,我等來此,便是如此幹耗着麼?”
因着王康德修為也是煉氣八層,那三人态度是傲慢些,卻也有所克制。
王康德也是一位家主,而那三人也并非如鬼陰陽姐妹這般難惹的修士,他自不會低聲下氣,隻是笑道:“總要把人數湊到把人,現下才隻有六人,隻得勞煩諸位等候了。若是幾位實在等不得……”
言下之意已是不言自明。
身形肥胖的修士臉上漲得一紅,随即也發現了這位家主修為,頓時反應過來。此處不是他曾去過的小家族,可不能作威作福。
徐子青見到,心下暗歎,隻想道,何苦如此。
那三個修士見撈不到什麼好處,都将态度收斂起來,胖修士尤其呐呐,很快低頭喝茶,不發一言。
又過了一會兒,門打開,走進來三個男修,一個看着穩重,一個目光不定,一個氣質略顯魯莽,修為也都在煉氣七八層間。
他們三個走進來後,視線不經意在徐子青身上掠過,然後紛紛跟王康德打了招呼。
王康德滿臉堆笑,與對之前三人的态度截然不同:“原來幾位也是散修盟外盟中人,失迎失迎!”之後連忙又道,“方才也有諸位同盟之人來此,不知幾位是否相熟……”
他還未說完,那個魯莽些的已然吃驚似的開口:“是他?”
另兩人看過去,也道:“确是認識的,就不勞煩家主招待。”言罷三人齊齊動步,就往徐子青那處走去。
魯莽的那個先走幾步,急匆匆就道:“好小子,一年前你幫了我們兄弟大忙,你還記得麼?”
徐子青未料到他如此熱情,也趕忙站起身來,拱手道:“幾位是……”
三人對視一眼,年長那位就笑道:“一年前道友将儲物袋轉讓給我兄弟三人,事後我幾個出了個任務,收獲頗豐,卻是托了道友的福。”
徐子青這時也想起來,也是一笑:“原來如此,在下徐子青,也是外盟中人。”
三人便也介紹:“我等結為了異性兄弟,大哥年泓智,行二的是王俊,最小的是阮元亮。”
徐子青就與他三人寒暄幾句。
都落座後,年泓智說道:“能在此處碰上,也算有緣。之後接了這任務,不如徐道友與我等一處走,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王俊也是笑道:“正是如此,道友年少有為,可不會瞧不起我兄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