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也想了想,說道:“不是切磋,是約戰。”
徐子青明了。
便也是說,即便不能傷人性命,卻不會手下留情。恐怕,他暗中還得了那胡光遠什麼要求,要使在自個身上。
徐子青到底并非逃避之人,就幹脆點頭:“張道友盛情難卻,約戰便約戰罷。可要一個見證之人?”
張弛搖頭:“不必。”
無量宗不過隻留下兩人,還有一個因靈根擇取的修為不濟,而散修盟裡卻有四人,各個修為不凡。張弛自是不願讓他們留下,唯恐妨礙于他。
徐子青側頭看過,宿忻方才觀人築基,有所領悟,早已匆匆回去洞府,其餘卓涵雁冉星劍兩人也是離去,僅餘他一人動作慢些,現下卻也不好再去叫人。略思忖,就應下來。
這些時日苦修下來,徐子青亦想知曉自個的實力有何進展,這個張弛,也算是一塊磨刀石罷!
張弛早有預謀,就将徐子青帶到後山,遠離這一片山壁,也杜絕旁人觀看。
徐子青并無不允,便随他過去。
很快,兩人已然相對而立。
張弛也不客氣,手臂一振,掌心裡已是現出一柄飛劍。
這飛劍約莫有三尺多長,劍鋒銳利,通體泛出一層褐色,可見他修行的乃是土屬的功法。此類功法防禦最是堅固,若要進攻,則是相對稍弱。
不過徐子青乃是木屬,若是比起攻擊力來,比之土屬更加不如。
他見張弛準備得了,右手掌心青光一閃,也是抓住了那柄鋼木劍。
張弛沒得什麼廢話,隻說一聲:“我來了!”便立時飛身而起,擎住飛劍,旋身已到徐子青身側!
徐子青見他身法極快,深吸口氣,将鋼木劍就此斜斬而出,恰恰抵住飛劍,敲出“乒”一聲響。
才與其短兵相接,徐子青就覺鋼木劍似是刺入一處沼澤,仿佛身陷其中,不能輕易拔出。
然而這也不過是膠着罷了,可下一刻,他竟見到張弛左手也現出一把匕首,卻是呈現淡金色澤,身形壓低,就往徐子青丹田處捅來!
徐子青眉頭一皺,原來這無量宗的目的,竟是要廢掉他的丹田!
他丹田已然廢過一次,多虧在湖底洞天裡誤打誤撞吸食了乙木之精,方才能夠修補完好。現下他可不能寄望再得一次乙木之精了,若是此時被廢,之前近十年苦修,就全要白費!
想到此處,徐子青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怒意。
若單單隻想在實力上壓過他、得回些臉面也就算了,大不了鬥上一場,輸赢都算有所收獲。偏偏是使出這手段,招式間更如偷襲,全然不見半點風度。他又想到當年被年泓智等三人欺騙之事,越發生出不悅來。
于是徐子青左掌心裡簌簌竄出許多草莖,将他整個手掌包住,随後他立時壓下手掌,抓住匕首,用力握緊!
張弛擡頭,神色中頗為訝異。他并未想到這看似溫和的少年竟有如此狠心,居然敢以手抓住法器。
也确是徐子青心狠了一把,那草莖即便是靈物,也很是柔韌,卻遠不能抵擋法器之利,僅可略略阻上一阻罷了。
徐子青握緊匕首,硬生生抓了它不動,因而匕首到底刺破草莖,入肉三分,使他流出血來。
趁張弛訝然時,徐子青雙腿微分,恰站了個這半年來他最熟悉的姿态,而右手鋼木劍用力下壓,使張弛飛劍劍鋒偏移,随後再度振動手腕,重劈而下!
“锵——”
張弛隻覺右臂承重,虎口傳來一陣疼痛,幾乎不能握緊飛劍!可此時正在對戰之中、不能使飛劍離手,便隻好放開匕首,閃身退回。
這一擊不中,張弛心知再無更多機會,故而當機立斷,将法器匕首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