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驚之下,萬成苛很快地平靜了情緒,堆起了滿臉的笑容迎上去:“前輩怎麼過來了?我正要将通法送去,誰知竟慢了一步,還望前輩莫要怪罪。”
徐子青朝他點了點頭,看向另一人。
那是個身材略胖的青年,面頰圓潤,一雙眯縫眼,看着有些市儈。
他見到徐子青來,一瞬也明白了他的身份,雖然還有不甘,卻也隻能低聲開口:“晚輩應鵬,見過前輩。”
徐子青很清楚他們兩個争執的緣由,但不去計較。他如今隻曉得這本通法另有旁人想要,可他自個卻也不能放手。
需知符箓之道所涉廣博,往往不能以神識刻錄,非得書寫不可。而若是一名符箓師不了解之符紋,也不能将其完整寫下。故而那本《符紋通法》所著者定是一名通曉這些符紋的大家,修為隻怕更不知到了什麼地步,其所遺留下來的符紋也必然是他手迹,就是無比珍貴了。
而且既是手迹,其中定然也能洩露出一絲那位符箓大家對于符箓之道的理解,能得到這本通法,在理解符箓之道時,也能事半功倍。也才會要那般多的功勞點換取。
徐子青便不多說,隻看向萬成苛,問道:“通法可拿來了?”
萬成苛面帶笑容:“前輩且放心,晚輩已對管事說定,隻消前輩随晚輩去管事那裡劃個賬,管事就将通法雙手奉上。”他說到此處,仍怕徐子青多心,更加細心解釋,“通法太過貴重,以晚輩的身份不能将其過手,才不曾這般拿來,還請前輩千萬見諒。”
徐子青暗暗一歎,心道,想來也是如此。這萬成苛不過是個在天工閣做事的仆役,那等珍貴的通法,若是輕易就被拿來拿去,也未免太過兒戲了些。
想畢,就說道:“既然如此,你且引我去見管事就是。”
萬成苛喜滋滋帶徐子青離去,而那應鵬無奈,隻能悻悻看一眼萬成苛,就掃興而去了。這筆生意,他是注定插不上手了。
餘下之事便很順利,徐子青很快劃出了五十萬功勞點,換來了那一本《符紋通法》,是小心翼翼地裝進了儲物戒中,唯恐有半點失誤。而後他為研究基本靈紋,将下品靈符要了兩百張,中品靈符五十張,上品靈符十張,總共又花費了數萬功勞點,喜得萬成苛眉開眼笑,簡直将他當做了活祖宗一般伺候着。
末了徐子青要離去,萬成苛更是依依不舍,隻盼着徐子青再來上個十七八回,好讓他再多多賺上幾筆。
徐子青離開之後,就直接回到小戮峰。
此山山前并無護山大陣,唯有一道關卡,便是雲冽布下的劍意。
不過徐子青在進入之時,并未被劍意攻擊。
有五月不曾回來,徐子青一路上行,一路四處觀看,心中便陡然生出許多熟悉之感。
這小戮峰下半部仍是光秃秃一片,但自打山腰往上,就是一片碧茵,綠意融融。那每一株草木皆是他親手種下,每一寸綠土均為他細心栽培。
而山頂之上有無盡冰冷殺意,将整座峰頂籠罩,現出成片的殺念白霜,凝成冰花叢叢,既是美麗,又是凜冽。
不多時,就走到了山頂之下,那一處洞穴前。
此為雲冽親自開辟的洞府,卻是徐子青的居所。
才要走過去,忽然間,一道勁風撲面而來。
天地飛沙,亂石翻滾,這陣仗着實是大了些。
徐子青猝不及防,但因着那風中氣息太過熟稔,就不曾躲閃。
結果恰被撲了個正着,一刹那就往後方倒了下去。
這時他身下碧草茸茸,身上卻給個重物壓住,一顆鷹頭不斷在他側臉磨蹭,正是數月不見的重華。
徐子青給它壓得有些喘不上氣,又被它蹭得有些發癢,面上帶笑,心中卻頗覺暖意。當即便輕摸它後腦,笑道:“重華,你可是又重了?”
那鷹似是撒嬌般低低嗥了幾聲,才翅膀一拍,跳到一旁側臉看他。
徐子青屈起手臂,半支身子,也将重華看了個清清楚楚。
多日不見,重華果真身子又大了數圈,如今它身子足有半丈長,雙翼打開後,又有一丈,比起從前可真是雄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