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一聲龍吼,那三百座演武台上便立時出現了許多修士,二人一組,各自亮出了法寶來。
一時間光彩缤紛,台上真元湧動,氣象翻騰,看得人眼花缭亂。
徐子青也是看向了附近的演武台,那處正有兩名女修對峙,飛劍于空中上下翻動,彩綢飄舞,鬥得是酣暢淋漓。
這修仙之人,但凡能有所成就的女修,大部分都是頗有能耐,于心志上往往更勝男修,鬥起來也絕不留情。
隻見其中那黃衫女修玉指一豎,那飛劍就破空而去,正在另一紫衣女修肩頭捅開一個口子,紫衣女修吃痛,正要回擊,然而黃衫女修竟是騰空而起,側腰擡腿,狠狠将紫衣女修掃到了台下!
如此不過片刻工夫,便是勝負已分。
再看另一座演武台上,乃是一位笑容和氣的青年修士與一位黑衣女修對戰,那青年修士似是有些憐香惜玉的心思,出手慢了兩分,可黑衣女修卻是心狠手辣,當時一掌打去,掌力夾雜真元,就立時将青年修士打下了演武台!
此乃一念之差,這五十年一次的盛事,便就此失去了機會。
又有兩個看來旗鼓相當的修士,一個看來年歲小些,另一個則老謀深算,前者出手坦蕩,後者則經驗豐富,初時後者被前者壓制,而猛然一個刹那,後者便捉住前者破綻,直接将人拍下台去!
由此可見即便修為相若,卻也是要處處小心,不然亦是敗局。
徐子青心裡驚訝,面上不顯。
這大比之中,果真是同門亦下狠手,既然如此,待到他與人比鬥之時,就切不可手下留情,否則想必也會有同樣的下場。
這般看了一會兒,徐子青也并未閑着。
他但隻要看到新鮮的招式,總要以自身四季劍法于識海中演練一番,一心想若是自個遇上了同樣的對手,該要如何應對、有幾分勝算。
那邊駱堯等四人也看得是如癡如醉,他們上回參加大比時,不過是剛築基不久,勉強趕上盛事,卻在第一回合就敗下陣來。幸而遇上的對手都還算寬仁,不曾落下什麼難以恢複的傷害,否則他們區區内門普通弟子,仙路也要夭折。
但此次卻不同了,因着這五十年他們日夜苦修,不止是修為大進,更學會了許多手段。且除了駱堯剛突破到築基中期外,另三人都已是築基中期巅峰修為。倘若運道不錯,就在這大比之上,說不得就有望突破到築基後期!
因此,都是迫不及待。
不過看得最為認真的,卻并非是這些個能夠參與大比之人,反而是那八名女修。她們乃是運道不錯才被丘诃真人收作記名弟子,其實修為薄弱,即便修煉不綴,也難以很快追上。
故而平日裡精心伺候丘诃真人,唯恐惹得真人發怒,就要回到外門,重歸那等不堪的境地。如今遇上這大好機會,自然都是極專注地汲取衆多比鬥修士的招式、經驗,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增強自身修為的機會。
隻是遇上不解之處,八個女修不敢打擾師尊,卻更不敢詢問那位冷冰冰的大師兄。而二師兄雖脾氣好,卻與大師兄形影不離,她們便也不敢随意親近。後來不曉得是哪個女修先大了膽子,與丘澤四人搭起話來,那四人也都是脾性不錯,見衆女修求道心切,就也指點起來。
不知不覺間,這四人與小竹峰衆人之間的距離,也在無形之中被拉近了。
過了有半個多時辰,終于輪到一人出場。
正是嶽珺,為第三十二演武台,列四十二位,對手也為一名内門普通弟子。
這演武台上的對戰都是極幹脆利落的,嶽珺見輪到自己,也不流連,直對高台上衆人說道:“諸位,我先去了。”
說罷縱身而起,化作一道金色遁光,直接落在了那第三十二演武台上!
嶽珺的對手叫做廖恒威,身穿一身四爪青龍的金衣,在衆多光芒下流光溢彩,簡直将他的臉面都遮掩了去。
此人手持一條金鞭,頭戴一尊金冠,好似睥睨一切的模樣。
嶽珺挑了挑眉,手腕轉動,掌心裡就出現了一把黑扇,他将此扇輕輕搖動,就仿佛有暗風湧動。他這副做派,正如濁世裡翩翩佳公子,那黑扇的邊緣卻極銳利,使他在風流倜傥中又多出了一絲殺氣。
他的氣質原本與駱堯有些類似,不過卻不同于駱堯那般端正,才一搖扇,就顯得玩世不恭起來。
那廖恒威似是不喜嶽珺如此輕佻,他語氣很是高傲:“你若求饒,小王可恕你不敬之罪!”
他此言一出,就有一種極為尊貴的威壓之力鋪天蓋地地向嶽珺籠罩,這裡頭仿佛有無數聲音在施以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