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忻聞得,便是一笑:“多謝七師兄提點,宿忻明白,自宿忻入山以來,多蒙師兄照顧,宿忻亦是感念于心,不敢忘懷。”
那美青年就微微點頭,随即語氣也緩和了一些:“不過你也莫要擔心,如今你正在重打根基,待能成就,我自也會在師尊面前為你說話,到時成了親傳弟子,便能習得《神火大法》,比起你那舊友來,也不會差了。”
他說着一歎,聲音也低了些:“你與我都是一般的遭遇,同是因禍得福,被收入神火峰裡。現下我修煉已有幾分火候,你也當迎頭趕上,如今再如何隐忍,也不過是為了來日能一吐郁氣罷了。自個有了仇人,也不能總是仰賴老祖庇護,還是以自身修為安身立命,方為我輩修仙之人應有之道。”
宿忻聽他告誡,眼裡也是閃過一絲仇恨,眉心之間,淡淡的熱意缭繞,也是有火氣孕育之兆。
他一咬牙,也是字字強硬:“七師兄放心,這般的恥辱,宿忻絕不會忘!”
原來那日宿忻聽徐子青指點那一條活命道路,就辭别散修盟幾人,孤身去往神火峰。他是憑借一腔恨意,不顧一切地去闖那神火峰的護山大陣,弄得是通身火毒,遍體鱗傷。
好在正有巡山弟子下來,發覺宿忻如此妄為,就将他帶到山上,原是要去拷問。恰恰就是遇見了這一個薛文昊,憑借一些特殊緣由探出了他原來是一個單火靈根,若有所思,把他攔了下來。
後來宿忻被薛文昊救治醒來,就把遭遇一一說出,他堂堂少盟主從未被人這般看待、折辱,恨到極處,咬牙切齒。
他也正是運道好,早先極樂老祖與神火老祖為一單火靈根做過一場,那一個單火靈根,竟就是這個薛文昊——他精心潛修下來,如今已是化元中期修為了。
之後薛文昊便将宿忻引薦給自己的師尊,一位金丹後期的烈火真人,那真人疼愛薛文昊,也愛惜單靈根的人才,就将宿忻收為記名弟子,待日後考驗宿忻一番,就能将他晉為親傳弟子了。
這時候,宿忻才總算是過上了較為安穩的日子。
大比之際,宿忻因根基不穩,入門時日也短,在大比中未能脫穎而出,早早退了下來。但他對極樂峰有恨,便對李才有些關注。
那李才是仗着一身的法寶橫行霸道,雖是力量還不圓融,但内門普通弟子,都不能撬開他的防禦,總是要落敗下去。而比李才實力強的,同一演武場見識到李才這般裝扮,也認得他身後之人,未免惹來亂子,往往明哲保身,才讓他就這般闖入了百人大比去。
後來宿忻知曉徐子青也入了百人大比,為其歡喜之餘,就有擔憂。
當日徐子青為宿忻更加得罪極樂峰,算來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如今李才這般氣勢洶洶,顯然便是要去找他的晦氣。
故而這才開場,宿忻就在薛文昊陪同之下,隐匿在台下觀看這場比鬥。
好在徐子青又有極大的進境,宿忻分明還在築基初期,可徐子青卻不知怎地突破到了築基後期去,加之幾番比鬥後,他是占盡了上風,才讓宿忻放下心來。
也便有了師兄弟兩人的這一番對話。
再說台上,徐子青收了李才的金珠、炸了他的水火太極,生生地将李才的臉面踩到了腳底下。
那李才央老祖賜下不少法寶、又增了這許多修為,本以為定能勝過徐子青,将他折辱,沒料想反倒是自個先被磋磨了一番,臉上便如同被扇了一個巴掌,是火辣辣地疼。
徐子青似是仍嫌不夠,竟是一笑說道:“李師兄,你就隻有這些本事麼?若是如此,還是快快認輸罷,這般僵持下去,大家面上也很不好看。”
李才面皮漲紅,幾近發紫,忽而咬牙道:“徐子青,你才要小心你的小命,真當我不能奈何你麼!”
徐子青手上挽起一個劍花,笑得很是灑脫:“便領教李師兄高招。”
他平日裡從不賣弄口舌,今日突發奇想,就狠狠地膈應了對手一番,又遇上的是李才這般心胸狹窄的,直讓人氣得哽血,偏生又是吞不進去,吐不出來……
李才終是不能再忍,更不願給人當個笑話看去。
當即也不顧及,張口一噴,一團混沌光芒之後,一長一短兩口飛劍已是在半空飄浮,吞吐不定。
這乃是一對水火子母劍,以真元将其操縱,長者便如普通飛劍一般,可與人劍刃相交,是為對敵,而短者則如一名刺客,借助長劍之影隐匿其後,但有機會,就要抽冷子突刺一擊,将對手重創,乃至殺死。
如此法寶長短一套,因着要一同祭出,故而很難祭煉。
徐子青觀這一套子母劍,就見長者破空時有焦灼之感,而短者破空無聲,隻怕入得皮肉,也能輕易斷筋剖骨,極為陰狠。也有水火之意。
也不知李才是走了什麼運道,竟是把子母劍祭煉成功,據他所察,這子母劍李才使來很是熟練,竟像是本命法寶,比之方才的琅琊環與金珠,恐怕要難對付許多了。
隻見那子母劍長帶短,短跟長,光影相随,與風中發出呼嘯之聲,極快地連刺而來,那變幻之間,氣流交錯,真元浩蕩,連虛空都好像要被切割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