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一時凝滞。
良久,極樂老祖方才歎了口氣:“唉,是我那孫兒可憐,不能及時出氣。不過既然梁子已經結了,便不能讓雲冽與徐子青長成……也罷,你去四處尋摸尋摸,我極樂峰也有許多交好的人脈,就去找個能将他兩個都陷進去的事兒,送他們師兄弟一齊上路罷,也是老祖我的仁慈。”
黃袍修士聞言,趕緊應和:“是,老祖。弟子這就去辦……”
随後,他偷眼看一看那老祖,見他神色淡淡,知道今日事已了了,當即便立刻起身,退出洞去。
洞裡,極樂老祖擺了擺手,就讓這些個姬妾、侍寵都下去,跟着他又一揮袖,就把洞穴給封了住,再無人能私自進來。
之後他口一張,就吐出一面看着黯淡無光的鏡子來。
鏡子裡傳出男人沙啞的笑聲:“怎麼,我的心肝兒生氣了?”
極樂老祖幽幽一歎:“那孽障好生沒用,若非是我嫡脈隻剩下這點骨血,我才懶得理會。”他說時,将那面鏡子微微一側,細細地看。
原來在那鏡子之中,正有一個盤膝而坐的淡淡虛影,似是處在頗遠之處,一動也不動的。觀那影像,也正是個看着頗有英姿的健壯男子,也不知相貌如何,隻能聽得其嗓音自鏡中傳來。
隻聽那男子說道:“好心肝兒,你莫惱,可要讓我的心都疼煞了。”
極樂老祖眼波一動,就抿唇笑道:“你就會拿這話哄我。”
男子似是極冤枉的:“我哪裡是哄你,莫非我還待你不好麼?”
極樂老祖吃吃地笑:“是,這天下間也唯有一個你,待我最好。”
兩人這番對答,竟像是小兒女家的調笑,言語中春情脈脈,很是情濃。
這般互相耍了一陣花腔,複又說起正事來。
男人先是開口說道:“方才我聽聞你那嫡孫神魂受創,你不願親自動手,說是怕宗主察覺,恐怕并非是如此緣由罷。你已是元嬰後期巅峰高手,離化神期不過一線之隔,那雲冽潛力再大,也是尚未長成,雖是可能夭折……你若當真出手将他打殺,宗主也未必會當真拿你如何,隻是面子上罰得要狠些,卻也不會要你傷筋動骨。”
“還是你最了解我。我可不就是為了你這冤家麼,不然哪裡會受這般鉗制。”極樂老祖歎了口氣,就有些幽怨,“你也不想一想,如今你卡在這關頭這許多年,我還想要借仙門之勢給你找來爐鼎、供你元氣的。宗主修為深不可測,日理萬機的,我一個元嬰期修士,根本不在他的眼内。可若是我弄死雲冽這小子,非得引起他的注意不可,到時即便我不會受到什麼太重的懲罰,但宗主一旦留意到我極樂峰,時不時再盯梢盯梢,發現了你可怎麼好?你身上那許多秘密,一旦宗主發現,你的小命就沒了!”
男人一陣低笑:“我料想也是如此。”說完聲音裡又很是甜蜜起來,“好心肝兒,好師尊,你這般為我,我便抛下以往,也很是值得。”
極樂老祖嗔他一眼,也是輕柔一笑:“若非你當年教我的功法,我可不會有如今的造化,且你都我為轉修仙道了,我為你做的事情,又算得什麼?”
說不兩句,兩人又把正事轉到了濃情蜜意上,過了許久,極樂老祖才戀戀不舍地道一句:“你好生修煉,我定會為你尋來單火靈根。到時候你也成為元嬰老祖,我兩個再行雙修之道,便再沒什麼可怕的了。”
随即,方慢慢收了鏡子。
之後這極樂老祖才站起身,緩緩走了出去,不多時,就有人将李才的軀殼帶來,這老祖才看了一眼,就要人将其浸泡到一池鎮魂水裡,慢慢養着。
至于日後他究竟是能将神魂養好、重新醒來,還是如此一直喪失神智下去,那便是未可知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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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元期修士比築基期要少上數倍,自然比鬥的時間也要短上不少。
小竹峰衆人亦是一直在觀看比鬥,并從中汲取得用的經驗。
當看了數場之後,衆人便越發察覺化元期與築基期的不同。
比方說,築基期修士所用真元雖是浩大,但比起化元期的修士來,似乎就少了一些實質之感,當同樣的招數使出來後,也是後者比前者的更有威勢。
同時,築基期修士在比鬥時,往往并不能同時操縱許多法寶,然而化元期修士卻是不然,他們其中修為精深者,甚至可以一連打出四五件法寶,甚至還有操縱數把飛劍形成劍陣者,可說靈活方面,更勝數籌。
另外化元期修士中的佼佼者,漸漸也有如徐子青這般領悟出神通雛形之人,另有不少劍修紛紛出場,使得演武台上劍氣縱橫,比起築基期修士之間的比鬥,經常何止百倍!
更莫提化元期修士在道的領悟、功法的研習深度、諸多招式的靈竅機變以及與人對戰的經驗上,都是十分老道,能讓人有頗多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