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青手中白團兒轉頭,朝着那青狐“啪嗒啪嗒”地落淚,那一團溫溫軟軟微微發抖,又讓他心裡多出幾分憐惜來,随後就走過去,将青狐内丹取了出來,湊到白團兒身前。
白團兒像是知道這内丹的主人,用鼻頭拱拱,叫聲越發嬌嫩悲涼。
徐子青輕歎一聲,指尖簌簌鑽出一叢草莖,很快織成一條草繩,将那内丹穿過,又被他給白團兒挂在頸間。
“此乃你母親的内丹,還應歸你所有,今日我将它交予你,除非有修為勝過我者,方能将它從你頸上摘下。”他摸了摸白團兒的頭頂,柔聲說道,“你母雖為妖獸,卻愛你至深,即便你将來有如何成就,亦不能忘懷生母以性命護你之恩。”
白團兒擡頭鳴叫,糯糯應聲。
徐子青這時才咬破指尖,點在它的額頭之上:“自今日後便同重華一般,随我修行。你為雌性,毛色如雪,就叫做胡雪兒。”
說罷,他再取出一塊備用的禦獸牌,将這幼狐收了進去。
數十頭莽獸中間,青衣的少年身形矯健,長劍翻飛,劍尖所指之處,必有一頭莽獸中招而亡。
這些莽獸俱是獨角金角莽獸,不知為何聚集了這樣大的一群,但在化元期的修士眼裡,也比蝼蟻強不了多少。
而徐子青這般認真對待,實則是在體會真元附着法器的精煉之法。
修士之真元有限,若能在不斷磨練中以最少真元得罪最佳結果,就是一種技藝上的成就,亦能保持後力,堅持長久。
這一種做法,他不止從師兄身上曾經見過,也在比修士不如的武者身上見過。
由此可見,若要精進修為,也是“一法通,萬法通”。
徐子青沉心靜思,腦中空明,劍招使出時點到即止,恰恰都能奪取一頭莽獸的性命,而每一招所耗費的真元,也越來越少,逐漸接近那最完美的出力點。
忽然間,他振臂而起,劍光掃動——
“嗤嗤嗤!”
最後三頭金角莽獸也倒在了他的劍下,其頭顱滾出,但斷口處卻隻有一條血線而已。
徐子青靜靜站立,回想三日前見到的那南峥雅使出的火焰,似乎對真元的運用上,又有了些許明悟。
然後,他将長劍收起,決心再去試一試其他的術法。
自打收下胡雪兒後,徐子青隻把莽獸内丹放了一些在禦獸牌裡,并沒有準備讓她出來對敵。
而因着又見識到一位強者,他修煉起來也更加賣力,幹脆夜晚也不回去,專心在平原深處磨練。
這幾日徐子青見到的獨角黑角莽獸越來越少,赤角、金角的則慢慢增多,甚至一些雙角莽獸也開始出沒,足見他已是愈加深入了。
同時他也見到更多厮殺慘況,不僅是莽獸與修士、武者之間,莽獸與妖獸之間,同樣有不少争鬥。
這平原深處,比徐子青所想有更多的妖獸,而且似乎也在平原裡占據了一席之地。這讓他又不由想道:那幾乎三年一次的獸潮,不知同妖獸有沒有關聯?抑或當真隻有莽獸的緣故?
不過轉頭他就将這一片好奇之心按下,莽獸平原多年如此,内中規則早已定下,他隻管在此苦修就是,旁的事情,還是莫要多想得好。
如此徐子青在莽獸平原裡,又足足待了半月,才出去與乾武小令相見。随後他再度進入平原,再度磨練數旬,隻待将要休整之時,方會出去一趟。
這般連續苦修,不知不覺,已過了半年之久。
“泰令主,近來你這小令收獲當真不錯,可是得了不少貢獻點!”
“哪裡,不過是運氣罷了。”
“聽說……有一位仙長在你處挂單?”
“仙長之事,泰某不敢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