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5頁)

容瑾動作極快,藤蔓一甩就纏住數頭莽獸,每一頭都被葉苞刺透,大口吸食,而随着莽獸的血肉流失,諸多藤蔓也更加紅豔,甚至肉眼可見地變得粗壯起來。到後來,哪裡還是同以前那般的細藤?都已然圓潤如切開的鴿卵一般。

如今的葉苞自綠豆大長成了黃豆大,顆顆分明,而藤蔓前端那一個,更是已然接近指腹大小,每逢吞噬時,就好似吸盤,極是駭人。

很快那八條藤蔓上便都吸住了十多頭的莽獸,每一個葉苞都在瘋狂吸食,待一頭被吸盡,就換作下一頭,留下了滿地的莽獸内丹,可無數堆積的莽獸骨皮。

這般可怖的景象,比起雲冽曾經以劍氣縱橫所造就的,也不遑多讓了。

徐子青眼見容瑾吸食了那般多的莽獸,并不擔憂什麼,然而他此時卻也抽不出手來相助師兄,隻因容瑾吸盡血食後,也生出了無邊木氣來。

但這木氣中,就正如徐子青所想的,終究也帶着兇戾之意。

到底是因着這些莽獸的修為與徐子青相當,待它們被活活生食後,所餘下的血煞之氣,自然無法輕易消除,就非得由他自己化解才可。

這也是收服了嗜血妖藤後所必要之事,立即解決方為正道,否則這等邪祟之氣在體内積累得多了,在日後影響就更大了。

因此徐子青朝前頭看了一眼,隻見到師兄與五頭四角莽獸正面對敵而不落下風,就放了心,擡手把發間的竹管取下。

這根竹管于這半年間,也被他煉制數次,與他心神相連也越發緊密,這時被他握在手裡,不消送入太多真元,已是煥發出蒙蒙青光,彌漫出精純的木氣。

徐子青略想想,回憶起前世纏綿病榻時的事來。

因體弱不能出門,故而也曾學過一些樂器,其中對他負擔最小的笛子,也是他最常習練的。隻是因着到底需要用氣,那時他吹起笛來斷斷續續,難以為繼,不過是自娛罷了,但如今,他身子康健、體内真氣綿延不絕,倒是可以嘗試一番。

想定了,徐子青就将其抵在唇邊。

這竹笛極短,才比巴掌略長,且隻有七個孔竅,正是極為簡單。

他便微微阖目,吐出第一口氣來。

下一刻,嗚咽的笛音響起。

他早已将前世之事深埋于心,前世所學的曲譜,便并不适于這一世吹奏。他也對音律亦不能說精通,因而稍稍思忖,就指随意動,意随心走,順從一些若有似無的領悟,将它們吹奏出來。

刹那間,笛音清透,悠遠空渺,其中又帶着一種極為清靜的氣韻,幹淨純澈,不染塵埃。

當笛音響起,似乎道心也随之洗滌,每一個音符都變作了一種清冽的意境,把那絲絲縷縷的血煞之氣,盡皆驅逐出去。

徐子青的心中,也漸漸生出安詳之意。

曲音平和,清心靜神。

慢慢地,那些因血煞之氣生出的兇戾之意也散去了,即便容瑾還在進食、那些血煞之氣也仍舊醞釀,卻不能接近于他。

他體内的真元也随着曲音而變得活躍靈動,似乎也隐隐有所提升,甚至有一絲更為凝練之感。

徐子青心裡很明白,這并非單純音律的作用,而是經過這半年修行的同時,又有了這樣平和清靜音律的激發,讓他的真元更為和諧罷了。

不過既然有這個機緣,他自然也不會放棄。

一時間,他心靜若水,而木意生發之感,也更加純粹了。

然而也正因為如此,周圍的野草竟然也重新煥發了生機,不待明年春雨滋潤,已開始緩慢地冒出頭來。

容瑾很快吸幹了那些三角莽獸,已是粗壯得如同承認手臂,通體透亮,猩紅潤澤,妖豔無比。

在這些時日的血肉澆灌下,它總算是恢複了一些上古妖藤的風采,不再羸弱如草,而是真真正正地成為了一種極厲害的兇物,衆多藤蔓一齊迸發,甚至可以纏住一個金丹真人,成為徐子青越級自保的壓箱手段!

此時的容瑾抖落了一地莽獸骨皮,藤蔓乖巧地在其中穿梭,拈起了數百莽獸内丹,比較奇異的是,妖藤在吸食修士血肉時,往往連同金丹、元嬰都可以吞噬掉,可這莽獸的内丹,卻是不成。

其實也并非隻有莽獸内丹,妖獸、靈獸之類的獸丹也是不能吞噬的,這大概便是這幾種獸類結丹時能量等級太低的緣故,不同于人間修士,要經曆重重關卡才能結丹,那能量無比精純,自然就可以輕易吸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