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青知道,他的師兄,對來人也有些興趣——或者說,是對來人的劍意有些興趣。
黑衫青年神情冷漠,隻說道:“你已消耗許多真元,我便不同你比神通,隻比劍意。隻看你我劍意出動,以其震死莽獸之數來決勝負,如何?”
劍意雖說也要真元驅使,可相對而言耗費不大,故而它才往往讓人聞風喪膽,便是因着即使劍修真元隻剩下一層,也能輕易讓劍意出動,搏殺敵人。
雲冽神色不動,略颔首道:“好。”此言一出,他又看一眼身旁之人,“子青,你且離得遠些,将心脈護住。”
徐子青一聽,哪裡還不明白厲害?頓時點頭:“是,師兄。”
語畢,他身形一晃,已在百丈開外。
不僅是徐子青如此,雲冽與黑衫青年兩人所在周圍各處,那些修士也極有眼色地往四處散去。他們修為雖說也算不錯,可眼前這兩個分明領悟出劍意的強大劍修将要比試,他們卻是連觀戰也不肯的。
否則遭遇池魚之殃,就要連累了自己的性命了!
戰場空開,唯有下方諸多莽獸仍在擠擠攘攘,它們可不顧修士之間有什麼承諾、算計,隻管一徑放出血毒,要把這些酷愛騰空的該死修士拖将下去,盡情殺死,才能一洩心頭惡念。
而雲冽同那黑衫青年也是身影晃動,眨眼間,已是東西各據一方。
随後一聲巨響——
“轟!”
兩道極其鋒銳的無形意境驟然劈下,一瞬卷起驚濤駭浪,無邊殺意與寒雪猶如風暴,夾雜着不可抵擋的強大意念,猛然爆開!
刹那間,無數莽獸凍結起來,變得僵硬無比。
隻見那東面殺念席卷,衆多莽獸身上陡然凝上一層薄薄冷霜,之後像是被什麼東西突然絞動,立時崩裂,帶出濃烈而猩紅的鮮血。
這正是一種萬物皆殺的絕美,驚心動魄,讓人為之目眩神迷,難以自拔。
而西面化作一片冰天雪地,兇戾的殺意充盈其間,凝聚成無數冰淩,又化作無數利劍,肆意穿梭。更有無數莽獸好似被大雪覆蓋,遍體生白,之後利劍刺去,卻沒有一絲血液流出。
便顯得世界之内冰雕玉砌,一切盡為霜雪。
兩種劍意互相碰撞,又仿佛相互排斥,它們将無盡殺念與莽獸對撞,就将方圓一裡内的獸群籠罩在一種奇異的領域之中。
在這片領域裡,莽獸一群群倒落下來,又一群群往前方湧去,似乎殺之不盡,除之不絕。
“奚凜說得不錯。”忽然有人淡淡開口,“果然已是劍意第三境了。”
徐子青心裡一驚,有人!
他聞言立刻轉頭去看,才發覺就在與自己相距約一丈處,恰有一團紅雲。
那雲上立了幾個男子,之前那番話,便是為首的銀衣人所言。
見到之後,徐子青一面暗暗警惕,一面又略略松了口氣。
方才那聲音那般近,他還以為有人近身、卻未被他察覺,而今看來,那人并非是近了身,而是修為深厚,能将話語傳得頗遠。
隻是這樣一個氣質極為尊貴的青年,卻為何要特特讓他聽到此言?
正在他暗自揣測對方用意時,那青年倒是又開口了:“小兄弟同那東面之人,不知有什麼關系?”
徐子青一怔,随即說道:“那是我的師兄。”
銀衣青年便是一笑:“這便巧了,西面之人恰是與我交好。小兄弟若是不介意,不如過來一叙?”
徐子青略思忖,應道:“也好,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