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數個時辰之後,他的十二正經以及其十二經别,又算上奇經八脈,各個都有一粒種子藏了進去。
唯獨這金血草種子,被徐子青包裹在左肩的一塊血肉裡,更加細心照料。
此後隻待這些種子生機盡複,他就可以利用《萬木種心大法》,來從這些種子記憶傳承中得到它們的用處,再來分配如何育種。
忙碌完後,徐子青放下心裡一件大事,這時才發覺眼前微微發黑,竟已是極為疲憊了。他再低頭一看,手裡用上的中品靈石已是消耗殆盡,正是之前他一直不停抽取靈氣、運轉功法之故,加之每一粒種子都要與他滴血相連,就算比不得精血,也頗為耗費,就難怪會這般辛苦了。
做完這些,徐子青以手撐地,就想要站起身來。
不料他腦中又一發昏,居然覺得雙腿發麻——這種感覺,自打他修行以來,除非遇上什麼危難,乃是極少如此的。
這可真是出乎意料……
精力消耗與真元消耗大為不同,如今他才動了一下,就乏到極緻,再想動一動手指頭都不成了。
徐子青心中苦笑,卻是擡起頭看,看向雲冽,面上也有些無奈:“師兄,恐怕要勞你扶我一把。”
雲冽不多言語,疏忽間人便到了他的面前,一手将他手臂拉起。
徐子青歎了口氣:“若是師兄不介意,還請将我送到房中。”
雲冽自不介意,他略頓了頓,就将這師弟攔腰舉起,放在肩頭,随後,就這般将他扛了進去。
再說徐子青被雲冽扛在肩上,正是面皮發燒。
他偌大個青年人,居然一時不察,自個累到這地步,反而要讓師兄将他這般抱起,真是窘迫尴尬不已。
好在院裡沒得外人,雲冽步子也快,幾個呼吸工夫,徐子青已是被送到屋中,安安穩穩地放到了榻上。
就聽雲冽說道:“你心神消耗,将此物服下。”
徐子青擡眼,便見他那師兄遞來一個小瓶,他伸手接過,打開一看,頓時神清氣爽,方才耗費太劇而生出的幹涸之感,一瞬也消散不少。
他想了一想,就認了出來,若是不曾料錯,此物應是“養神丹”,正是用在神識精氣消耗過甚時幫補神魂之用。
當下也不猶豫,徐子青擡手就将此丹服下,刹那間,一股極其清新之感沁入四肢百骸,将那疲憊感掃去大半,于此同時,他腦中卻更昏沉幾分。
這時雲冽又道:“既已服藥,就且睡下。”
徐子青迷迷糊糊,隐隐也很明白。
他們這些修行之人,平日裡隻打坐運功便可,全不必同凡人一般入睡。隻是若是如他這般心神疲憊的,就也逃不了天道至理,需得阖目安睡了。而那丹藥服下之後,自然會在他熟睡之後,為他将好生調養神魂。
如此睡眠,并無夢境。
徐子青也不知睡了多久,隻感覺渾身舒暢,所有發力之感盡皆消散,而頭腦之間,也松快許多,再不同之前那般好似有大石壓住、動彈不得。
睜眼後,他眼前卻是一片昏暗,已是到了黃昏之時。
徐子青連忙起身,卻發覺師兄并不在周遭,略想想,就下了床榻,直接走到屋外去了。
果不其然,院中就有一位劍修身着白衣,仍是端坐于僻靜之處,他面前正有一種極強烈的力量,無形無影,似乎在不斷打磨,氣勢也一點點越發攀升。
而後,他便停了步。
隻是他這做師弟的不欲上前打擾師兄磨練劍意,雲冽卻在此時醒轉過來:“身體可有大礙?”
徐子青頓時展顔,笑道:“我沒事了,身體各處都無大礙。”
雲冽得了回答,面前劍意不散,就在繼續打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