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便做,徐子青頭一件事,就是淬煉幾種常用的從木。
于是他很快盤膝阖目,掌心裡就出現了一團濛濛青光,再一轉身,青光化作一株嫩芽,很快竄出皮肉,變作了生着簇簇葉片的成株。
而後他張口一噴,就有一道濃郁青光落在了這成株之上,将它團團包裹,忽伸忽縮地吞吐起來。
此後,徐子青再度入定,雙目不再睜開。
期間他手中的植株不斷變換,也不斷吐出青光進行鍛煉、打磨,如此不斷消耗真元,但丹田裡功法卻運轉得越發快了。
這一入定,就是十日十夜。
當徐子青終于醒來,則發覺自己坐在一人的懷中。
腰間、肩頭都有一根結實的手臂牢牢鎖住,半個身子亦是被禁锢在一人的環抱之中,肩膀另側有一個重物壓住,那一側的耳畔,則灌入了平靜的呼吸聲。
熟悉的氣息,仍然冰冷的溫度。
無疑,仍舊是他的師兄。
徐子青身體微微僵了一瞬,随即很快放松下來。
雲冽立刻有所察覺,他并不擡頭,直接開口:“醒了。”
徐子青笑了笑:“是的,我醒了,師兄來很久了麼?”
雲冽動了動,似乎是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很久。”
徐子青啞然。
他雖知師兄素來直白,可這時卻難免讓他噎了一噎。
旋即他便側過頭,看着師兄漆黑的長發,輕聲道:“……勞煩師兄久候,是我的不是。”
雲冽不語。
徐子青卻笑了:“師兄不肯原諒我麼?”
雲冽仍不開口。
徐子青搖搖頭,有些好笑,師兄這可是鬧了别扭?越發讓人覺得可愛了。他又想着:也不知待師兄從這境地裡醒轉之後,得知此時所為,該是如何想法?
過了一會,他忽而又歎了口氣,若是到了那時,師兄必然又是七情不動的模樣罷。想到此處,他心裡極深之處,竟隐約生出些不甚明晰的惋惜。
雲冽不回話歸不回話,卻還是摟着徐子青不動,很是親密。
徐子青擡起眼,這時他再看那一片魔地,果然如他所想,正是魔氣淡了一些,十日前看不出來,而今則看得清晰許多。
那一朵七情魔羅仍是遺世獨立般立在那處,而整個花盤則小了一圈,不過那種邪異之感,卻是絲毫不曾減少。
……隻怕是待到雲冽将花瓣盡皆煉化,但隻要花株仍在,便仍會如此罷。
正想時,徐子青忽覺頸邊一點濕意,刹那間,幾乎整個人都立刻僵了住。
師兄他、他這是在做什麼?
很快,那一處濕意擴大,漸漸下移,不多時落在鎖骨邊上,緩慢來去……
雲冽的手握在徐子青的腰上,竟也不自覺地揉捏起來。
徐子青這回當真是呆若木雞,他身形一晃,已是出現在三丈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