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時,其餘修士自也是紛紛在做試探,不多時,便有人發覺不同。
原來有一個身着蟒袍的劍修身上周身劍氣纏繞,已是十指緊扣樹幹,往那劍形木上方攀去。他攀爬的速度不慢,才一個呼吸過後,已上升近丈。
衆修士見狀,自不能讓他專美于前,也都立刻走到數根前方。這劍形木足有百丈之圍,衆人立于數下,更覺此木高不可攀。
徐子青幾人對視一眼,也随同大衆,一齊走了過去。
雲冽此時牢牢攥住徐子青的左手,但目光卻是盯着那劍形木,眼中墨色褪去大半,已是掩飾好了。
徐子青悄然松了口氣,與他這師兄并肩而行,這時他卻再不敢提出什麼“忍耐、稍安勿躁”的話來,正是亦步亦趨,不敢稍稍讓師兄不悅了。
奚凜指點他身後三人,六個人挨個兒站定,都是伸出手去,将十指抓住樹幹。
這時候,衆人方知為何方才那人要釋放出劍氣來。
原來才觸碰到樹幹,就能見到有無數食指長的無色細蟲自樹幹裡鑽出,就往攀爬劍形木之人身上射去,那速度如同電光,竟是十分兇狠。
于是當下有人劍氣一動,就把這細蟲斬斷,讓它們化作煙塵。
徐子青雖是習劍,卻沒有劍氣傍身,他心念一動,青雲針已迸發出來。
而這青雲針一出,他霎時感覺肉身疲憊幾分。
他這時又明白過來,在劍形木四周的确隻禁锢了丹田内的真元,血肉裡的靈氣卻是沒變,可一旦使出自己的神通、法術來,就要直接抽取那些靈氣,而靈氣減少卻不得補充,自然身軀會漸漸變重,直至隻比凡軀略強。
更可怕的是,青雲針雖出,對那細蟲卻是毫無作用。
徐子青心中不由一驚。
随即他很快想起,劍氣對細蟲卻是有用……又憶及方才他青雲針催發的是萬木生滅之道,就立時念頭轉動,改為四季劍法的諸多意境。
這一回青雲針再出,果然将細蟲斬落。
他便明白自己所料不錯,非得是同劍道相關的術法神通,才可有損細蟲,否則……他的目光,就落到正發出慘叫的一人身上。
那人似乎是個散修,與三五同伴一齊來此,但劍道上造詣也不精深,應是為了搜尋劍道之寶以換取其他資源的投機之人。
他也見到無色細蟲,卻使出他一招土屬拳勁來,可惜這拳勁非但未能傷到細蟲,更是被它一口吞下,讓它更壯大一圈……而今細蟲已撲到那散修面上,從他七竅中極快鑽入,讓他面目猙獰,痛苦不已。
随後那散修雙目呆滞,已然雙手不能使力,就此栽倒下去。
刹那間,衆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這……
他們哪裡得知,劍形木乃是秉承衆多隕落的劍意而生,期間吸食劍修精血成長,但衆多劍修不甘的怨念,就化為了這類怨蟲。
怨蟲本是意念之體,凡是帶了意念之物,它都能夠吞噬,卻隻有包含劍道意念之物,才能将其斬滅。它鑽到人腦中,自然便将識海摧毀,使得被害之人神智全無,隻留下一具軀殼。
不足片刻工夫已有數人受害,其餘人等多次碰壁下,便不知怨蟲來曆,卻也曉得要如何斬殺。
一時之間,無數劍氣迸發而出,使得這劍形木上的銳意,也越發淩厲起來。
衆人這回有了護身的手段,便極快向上攀爬。
徐子青和雲冽挨得極近,兩人幾乎是肩并肩、臂挨臂,不斷攀行。徐子青自知體内靈氣有限,用起青雲針來格外小心翼翼,不肯稍有浪費,而雲冽周身則隻放出兩縷劍氣,一縷将他身側怨蟲殺滅,另一縷則為青雲針掠陣,使怨蟲不能與徐子青近身。
奚凜同他三位同僚亦是十分謹慎,他們有重任在身,心中也更為冷靜。
漸漸爬到高處,怨蟲也越發密集起來,眼見快要到第一重樹杈時,怨蟲竟彼此吞噬,擰成一股,形成如長蛇一般的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