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這徐子青雖是豁達,但到底為情所困,便再如何放寬心胸,也難免有些郁氣。如今這才出去個把時辰,郁氣竟一掃而空,眉目之間盡是喜意……這如何能讓他們不探尋一番?
金成就試探問道:“前輩今日心情,似乎頗好?”
徐子青微怔,然後便知自己情緒外露,讓這兩個男童看了去,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來說。
倒是金仕看到門口另有一人,将金成輕輕拉扯:“兄長莫問。”
徐子青不消回頭,也知道師兄就在門外等候。
他從前不覺如何,而今想法卻另有不同,便将先前金成之問避而不答,隻看兩兄弟無事,就要他兩個自行休息,自己則轉身出去,同師兄一齊回房了。
徐子青走後,金成、金仕二人面面相觑。
金成道:“我若不曾看錯,那兩人似是開了竅了?”
金仕也是哭笑不得:“我方才嗅到定神香葉的氣味,那分明是煉制紫金線香的靈材之一,他兩個莫非定下了婚約麼?”
金成歎一口氣:“分明早上還是榆木疙瘩,現下卻好成這般,可是讓人猜測不透。”
也不怪這兄弟二人迷糊,着實是那師兄弟二人行事不合常理。
一個時辰之前,兩人還是心意不通,這一個時辰過去,卻連成婚之物也已買齊,天下間定情的道侶,可沒得哪個是這般行事的。又讓那兄弟倆如何能夠料到?
因而兩人一個對視,都是覺得好笑。
再說徐子青跟随雲冽回去房裡,心境同昨日真是天地之别。
昨日他還隻當師兄是師兄,今日雖說師兄仍是師兄,卻隐約要他生出一種密不可分之感。
外頭法陣關閉,房門關上,徐子青就不覺又有些手足失措。
這、這将要成婚的道侶,該如何相處?
徐子青見雲冽已是坐在榻上,他想了一想,就在另一張榻上坐下。
師兄素來勤勉,現下也應是苦修之時了。
這般想着,徐子青就也要去觀想昨日之體悟。
孰料他還未閉眼,他那師兄便又開口:“子青。”
徐子青心一跳:“……師兄?”
雲冽說道:“成婚之日當宴請諸位道友前來,你若有知交好友,可拟名單,以發帖相邀。”
徐子青定一定神,當真思忖起來,但他左思右想,能邀請之人不過宿忻、南峥雅以及駱堯等四人,總共不足雙手之數。想好之後,他就說與師兄,又道:“再有師尊并八位師妹,其餘之人,我卻想不到了。”
雲冽聞言,略略颔首:“軒澤奚凜幾人與我兩個也算經曆一場,理應遞去帖子,除此之外,我處亦無了。至于師尊知交頗多,則自師尊處求取名單便可。”
徐子青也是應道:“是,師兄。”
兩人商量之後,便又無言。
徐子青雖與雲冽多年相處,但因雲冽寡言,兩人多半都不過是各自打坐,偶有交談,也定有正事相詢。現下正事說完,一時便不知能尋摸什麼話題了。
且因他心裡緊張,同雲冽相處時,反而不如從前那般自然。
雲冽卻也并未徑自打坐,反而直言開口:“子青,我入魔前後,你待我因何如此不同?”
徐子青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