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床上布着法陣,一個相貌冷峻的白衣男子坐在其中,周身萦繞着淡淡的殺意,還有一種仿佛凝聚在他身上的鋒銳之氣。
這便是雲冽的肉身。
徐子青站起身,穿過法陣,走到床前。
他伸出手,好像要輕輕觸碰一下,但很快又收了回來。
隻有肉身而沒有元神,畢竟不是真正的師兄。
然後徐子青停了片刻,握住雲冽肉身手腕,把真元透入進去。
說來奇怪,十年前兩人被截殺之後,他分明看到師兄的丹田毀損、金丹破碎,但這些年間,他一次偶爾查探師兄肉身時,卻發現那丹田處的重創,已然在慢慢好轉。
——尋常的修士哪裡受傷,必然要服用丹藥。
可師兄不僅沒有服食什麼藥物,更是元神都已托生,為何反而這般痊愈起來?
徐子青思索許久,想來想去,也隻想到了“仙魔之體”這個緣由。
既然這種體質被傳得那般出衆,這種痊愈之力,想必也是其妙處之一罷。
果然十年過去,徐子青多番查探,都能見到那丹田正在修複。
現下已然好了八成,再過段時日,想必就能徹底完好。
但毀損的金丹便已然是毀損,卻不能就此重新凝結。
可如若元神尚在,則境界不變,之後隻消将修為補滿,結丹之事就毫不困難。
今日照例查探過後,徐子青便收拾些什物,将儲物戒、儲物镯中諸多物事,也都重新整治一遍。
若是他所料不錯,三日之後,他便該搬入雲家莊居住了。
且說雲天恒告别徐子青後,立刻拔腿跑出,就在路上碰到了前來尋他的雲天玉。
雲天玉先是将他訓斥一通,又将飯食交予他手。
雲天恒才發覺腹中饑餓,匆匆吃過後,便問道:“父親現在何處?”
雲天玉見弟弟神色焦急,心裡到底一軟,才說道:“父親同族長大伯商量事務,你若尋父親有事,不妨去家中等着罷。”
雲天恒聞言,自然是趕緊回去,半點不肯停下。
隻留了雲天玉一人心裡疑惑,卻不知這弟弟究竟是怎麼回事。
傍晚,雲鎮山回來,就見到獨子雲天恒在院中徘徊,時不時就往門外看去,神色有些焦躁。
他心裡一個“咯噔”,就喚一聲:“天恒。”
雲天恒猛擡頭,見到雲鎮山,立刻奔過去:“父親!”
雲鎮山越發不解,神情仍是威嚴:“如此毛毛躁躁,成什麼話?”
雲天恒才深吸口氣:“父親,我有要事要同你說。”
父子兩人關在屋中,就是一番交談。
雲鎮山十分震驚,他早知這獨子在武道上似乎有些瓶頸,卻也隻道是大器晚成,想着待獨子年紀更增長些、再定下心,也未嘗不能更進一步。但他此時卻聽聞,竟是經脈上出了問題?
原來雲天恒受了限制,不能将徐子青問過雲天罡之事說出來,但其餘之事,則并未隐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