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隻是遠觀,他又覺得确是師兄坐在那處,要他思及從前往事。
這般略為晃了個神,雲鎮海并未察覺,隻将徐子青引到前方去,正是雲天罡身前。
徐子青随步而行,不多時,已然同那處越來越近。
忽然間,雲天罡擡起頭來,正同他四目相對。
徐子青心裡一緊。
師兄的元神……不知可曾恢複了?
待他看清那目光,便覺其中似乎有些熟悉光彩,但隐隐約約,又似乎有些不同。
就讓他有些失望。
便是有這一點差異,他也知曉,師兄的元神并未全然蘇醒……
雲天罡見到徐子青,定定看了一會,才微微颔首:“許久未見。”
徐子青整理心情,溫柔一笑:“天罡,許久未見。”
雲鎮海便道:“天罡,你同徐藥師多年不見,不如就讓他與你同坐?”
他這愛子許是多年來受過太多折磨之故,對人十分冷淡,且不欲與旁人接近。因此每逢有非得參加之事,總是一人獨坐,不與他人一起。但他卻明白,徐藥師定是與旁人不同。
果然,雲天罡略點頭:“請。”
徐子青倒未覺奇異,他以往也是同師兄須臾不離,師兄即便元神托生了,自然也是如此。
當下他就動身邁入,坐在雲天罡身旁。
很快雲鎮海告辭,去招呼其他客人。
雲天罡脊背挺直,卻捉起桌上茶壺,斟上一盞,推到徐子青面前去。
徐子青神色柔和,就端起茶盞,啜了一口。
其中茶水自不比靈茶生機盎然,但此乃師兄心意,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其餘來客有些熟悉的,多少知道雲天罡秉性,見此情景,尤其覺得奇異。
尤其那些個見到雲天罡出手連傷數人之冷酷利落者,更加詫異,隻因如今這雲天罡倒是不再那般冷漠,卻不知這個青衣人又是何人?
諸多疑惑皆不得解,彼此之間議論幾句後,也隻得先壓在心底。
徐子青見客人尚未來齊,吉時還差些時候,就說道:“天罡,且讓我為你把脈。”
雲天罡并不推拒,便将手伸出。
徐子青當下沉心定神,把體内木氣抽取一絲,送入雲天罡體内。
如今他已然結丹,對木氣之操縱越發精細,此時那一絲木氣剛剛進入,就立刻化作一張密網,轉瞬間将其周身百脈盡皆附着,一一查看。
如此看過,徐子青心中了然。
當年他離去之前,已日日不綴,為他調養年餘。
那時雲天罡經脈雖不曾全然恢複,但木氣已然作用不小,更有一些不及化去的,都隐藏在經脈之内,持續刺激。
後來徐子青引到雲天罡習劍,隻一點撥,從前的劍道意境已被雲天罡一一喚醒,竟不需他如何指點,就自發帶動全身經脈,把木氣也全數調動,飛快彌補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