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诃真人雖也覺得榮耀,但到底對弟子們安全擔憂更多,他亦好生叮囑許久,才勉強放下心來。
徐子青踟蹰過後,有一件事,還是不曾提出。
那便是丘诃真人結嬰之事。
如今丘诃真人雖不過是金丹中期,但若是心境到了、修為積蓄足夠,就可以憑借婆娑果一舉結嬰。
然而婆娑果雖有八成希望,卻仍是有兩成失敗可能。
徐子青本來之意,乃是希望丘诃真人多多打磨修為,莫要輕易結嬰,待他二與師兄自乾元大世界歸來為師尊護法,就能再多幾分勝算了。
可是他一轉念,又覺得有些不妥。
修士求仙問道,原就是一條坎坷之路,能有一位道侶攜手同行已是殊為不易,其餘諸事,都理應憑靠自己,才能打磨心志,更進一步。
徐子青與他師兄已然弄來了婆娑果,又以肉白骨讓師尊脫胎換骨,若是連結嬰時那兩成的失敗幾率也要把持,那究竟是師尊結嬰,還是他們結嬰?
即便他們相助師尊成功,結嬰後的師尊,恐怕也隻是最弱的元嬰,此後的仙途,更是再沒什麼光亮了。
想到此處,徐子青就放棄了先前的念頭。
而雲冽,則豎起一指,在旁邊的石壁上劃出一道寸許深的劍痕。
那劍痕散發出極淩厲的劍氣,幾乎離它還有數尺遠時,已能感覺到其中仿佛能割裂面皮的銳利。
這一道劍痕存留一日,雲冽的安危就無恙一日,若是劍痕消失,雲冽便是徹底隕落、連元神都不存了。
如此做法,不過是為了讓丘诃真人安心。
徐子青一見便知其意,不由為師兄之心暗自稱贊。
丘诃真人得知這劍痕用處,自也是安慰非常。
師徒幾人叙話半日後,徐子青就随師兄回山,開始打點行囊了。
有儲物镯、儲物戒等物在手,凡有些用處之物,除卻留與弟子們的那些,其餘盡皆被徐子青裝入其中。
兩人都細思數遭後,才确信并無遺漏。
之後,就往宗主處傳訊了。
宗主袍袖生風,整個化作一團流光,在前方急速遁行。
他雖仍隻是個分身,但這分身的修為,也已然達至了化神期,遠比如今的雲冽來得厲害。
雲冽将徐子青半攬懷裡,同樣化作黑金遁光,緊追而去。
盡管宗主的确快極,雲冽也不遑多讓,居然沒有被甩下些許,而始終保持在三步之内。
如此兩個光團一前一後,就進入了一片荒山野地。
此處看着同别處并無不同,但徐子青來到後,卻隐約察覺些許不妥。
并非以神識觀之而察覺,亦非是以肉眼發現,反而隻是一種感覺。
來自于這荒山野地裡,那蓬勃的野草,又或是稀疏的林木。
宗主一掃眼,就發覺徐子青的異樣,眼裡閃過一絲滿意。
看來這個弟子,将來前途約莫也不在雲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