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6頁)

徐子青一聽,眉頭微微皺起。

原本修士之間互相争奪殘殺不少,他二者都不識得,不知來龍去脈,也不好胡亂插手、管這閑事。

但此時那中年修士未照面間先下重手,可見并非心懷仁善之輩,而觀其面目頗有猙獰之感,就對他先沒了好感,再看前方女子修為遠遜那中年修士,便知他乃是恃強淩弱……當下,就決意要與他一個教訓。

徐子青神情平淡,手指一點,就有一道青藤倏然冒出,直接将那女子腰肢纏住,直把她拉到後方,避開中年修士的攻勢,卻也不曾讓她逃走,隻綁縛在一旁罷了。随後他再點出一指,就有一縷青光迸發而出,直接追向那修士,就要将他打中。

那中年修士不過金丹期的修為,哪裡能夠抵擋?當下被青光擊在身上,立時就有一股頹敗之意自那處往四周擴散,一個呼吸之内,他遍身都被禁锢,皮膚化作枯幹老樹的模樣,唯獨眼能看、嘴能說、耳能聽。

轉眼間情勢急變,不論是得了性命的還是口出不遜的,全都被束縛了住。

中年修士很是驚怕,不由自主地再看一眼那青衣修士。

隻見此人面相年輕,但雙目裡神光溫潤,周身氣息看似平緩,實則又顯得很是飄渺玄奧,讓他才稍想要看得仔細些,已然是頭暈目眩,竟無論如何也不能繼續下去了。

到此時,他方知自己是惹錯了人,這青衣修士境界莫測,分明遠在他之上,就算是金丹後期修士,也不能叫他這般狼狽……莫非,莫非是一位元嬰?

刹那間,這中年修士滿心駭然,再想起先前言行,當即後怕不已,連聲求饒:“前輩饒命!前輩饒命!晚輩不過是追尋偷寶賊而來,絕非故意冒犯前輩,還望前輩原諒!”他一邊懇求,一邊又道,“晚輩情願将寶物獻給前輩,隻要除去此女,晚輩定然能将寶物獻上!”

他話語說得極快,生恐自己被人打殺。

那女子聽得此言,不由破口大罵:“無恥惡徒!哪裡是你的寶物,你欺騙大姐、害她性命,還想貪圖大姐之物,虧了大姐機敏,強撐一口氣把寶物送到我姐妹手裡,才沒讓你得逞!可惜我與姐姐躲藏多日,到底被你尋到,你卻敢如此大放厥詞欺瞞前輩,誣陷我等!”

中年修士也連忙說道:“前輩,此女颠倒黑白,滿口謊言!那寶物為晚輩愛妻所有,她逝世過後,自然歸晚輩所有,此女卻與其胞姐将寶物偷走,晚輩不願将愛妻遺物遺落女賊之手,方才苦苦追尋至此……”

女子聽得,越發憤怒:“你才是颠倒黑白的惡人,你、你還敢說謊!”

兩人一番争執,都仿佛各有道理。

徐子青倒不開口,聽他兩個這般喝罵。

但他心裡,卻已然有了計較。

若在他看來,那女子所言,恐怕才是真話。

不說旁的,女子出口時聲聲憤慨,話語裡一心一意都是為大姐鳴不平,寶物反而其次。但中年修士口口聲聲呼喚“愛妻”,卻隐了妻子為何逝世的緣故,他說為追尋愛妻遺物而非觊觎寶物,可方才為求保命,又早早要獻出寶物,所言前後感情不一,叫人覺得很是矛盾。

再者……女子眼中唯獨恨意,神色卻正,中年修士不僅有些醜态,眼目深處貪婪不舍卻多過珍愛懷念,可見很不真誠。

徐子青隻冷靜瞧過,就能推斷得出。

恐怕,中年修士當真是殺妻奪寶之徒!

心裡略定,徐子青就擡手打出一枚葉片,徑直貼在中年修士眉心,開口道:“将實言說來。”

此也為一種神通,以萬木之敏銳,聆聽真言。

隻是若用在人身上,就要以萬木之物為媒介,更對其人有些損傷。

因而不能胡亂使用。

下一刻,中年修士便覺自己不能自控,竟毫無停頓,說出了許多話語,正是将他如何偶然見到有三個美貌女子禦使一件寶物,威力無窮,又如何佯裝巧遇與為首女子結識,花言巧語經過多年騙取女子芳心,拜了天地成婚。後來他與女子感情漸濃,女子對他戒心漸無,他又尋個機會,趁女子入定時偷襲成功,将女子幾乎打死。

後續所言,就同被追殺的女子所言一般無二,甚至中年修士更說出曾想要強占這一雙姐妹為妾的淫穢猥瑣之心,當真是叫人惡心不已。

徐子青聽完,目光微冷。

好一個狡猾龌龊的卑鄙小人,欺騙感情,偷襲妻子,着實叫人不能容忍!

中年修士待說完那些,心頭恐懼更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