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修士聞言,搖頭道:“厲害是極厲害了,可死傷更是不少,後來單單收拾屍體,就耗費許多功夫。”
徐子青又問:“故而因此越發防備起來?”
青年修士歎道:“何止……”他神色凝重,“除此之外,更因當日兩方對戰激烈,免不了有不少低級、中級妖魔落下地來,盡管大半都被誅殺,卻難免也有一些吞食兵士之後轉而化作那兵士模樣,隐藏起來。若是不盡快将其找出,使得它們漸漸隐匿完美,到日後,就成了李家軍裡的蛀蟲,說不得就有颠覆兵團之危啊!”
所以,在妖魔被驅逐之後,整個兵團立刻戒嚴,不僅是兵團裡的兵士,就連駐地裡寄居的所有人,也全都一一排查過了。
妖魔化身後,初時一兩日裡并不能将氣息隐藏得天衣無縫,因而隻要詳查起來,也可解除此厄。
也是因着如此,一時間這駐地裡人人自危,更是警惕起來。
徐子青聽到這裡,總算明白過來。
這就不足為怪了,此等大事之下,天福的丢失,也難以被人留意到。
不過,排查之際,天福的叔伯父親應當發覺他不在帳内,但恐怕多半以為他已然喪命了罷……
這般想着,徐子青又與那青年修士說了幾句話,就牽着天福,回到帳篷裡了。
不遠之處的營地裡,比起允許他人寄居之地防衛更加森嚴,在如此關口,徐子青隻得先帶着天福多住上幾日,再尋隙去打探天福親人的消息了。
便是那些人有什麼作為,恐怕也得等此地事态平息,方有可能。
李家軍駐地多了兩人之事,并未引起什麼注意。
隻因這些日子除了徐子青前來之外,也有其他神修、修士來此,也同樣得到這樣的消息。不過有些人因着懼怕而就此離去,有些人卻留了下來,寄望能有機會加入李家軍去。
李家軍此役到底損失一些元氣,趁此機會再多招攬一些兵士、稍稍放低要求,也是未必不可能的。
又過了幾日,那晚大妖魔襲擊之事漸漸少有人提及,這駐地雖未太過放松,但氣氛已不如之前那般緊繃了。
這裡也逐漸熱鬧起來。
徐子青隻覺時機已到,就帶着天福,開始時常走出帳篷,在接近兵團之地長久逗留。
思來想去,天福的存在雖不知有多少人知道,可他既然能有那些法寶護身,其親長地位必然不低。若是天福身影常常出現,總會有人發覺他尚且活在世上,也終究會有人前來尋他……到時候,他便可将天福交到他至親手裡。
事實也果然如此。
待到有一日,徐子青見到一個兵士遠遠瞧見他與天福身影,竟慌不疊轉身奔行後,就心下暗道一聲:來了!
這天夜晚間,也的确有人來到了帳篷前。
徐子青擡手将帳篷皮掀開,對來人一笑:“在下等候尊駕多時了。”
來人身形魁梧,看得出是一員猛将,而其氣息隐匿,隐約又給人極危險之感……能叫徐子青有如此感覺者,聚源境的神修是絕無可能。
那麼,此人至少也在入劫境裡,而且,絕非單單隻在入劫下境。
那漢子聽徐子青這言語,并無太大反應,隻是将目光落在正于他懷中酣睡的天福身上,眼中微光閃爍,情緒似乎有些激動。看來,果真是認得他的。
徐子青心下微松,無惡意而有擔憂,這位神修必然對天福知之甚詳罷。
漢子細細看過了天福,再瞧向徐子青,朝他做了個“跟我來”的手勢。
徐子青見狀,悄然站起,懷裡抱着天福竟無半點波動,也不曾驚擾天福半分。
那漢子看到,對徐子青神色也好了不少。
很快,漢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内,徐子青緊随而上,不多時,就進入了兵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