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唇翕動間,一些玄而又玄的力量順着那些指訣噴湧而出,變成了聳立的巨浪,劈頭蓋臉,便把彩鹳掀翻,沒入水中,浮沉不定。緊接着,又有一道罡雷自手心噴發而出,正中彩鹳頭頂,一瞬把它就打成了焦黑一片!
頓時,那尊陽神拟态元氣大傷!
總共不到半刻工夫,神修的陽神已然被打落成這般的模樣,讓他一時間難以置信。
從前所見的下界修士,分明面對妖魔時束手無策,何時有了這般的力量!
不由得,他心頭就先生出一絲畏懼。
洪旎冷笑一聲,再一張口,一口飛劍在空中化作了數百口,成了紛飛劍雨一般,兇狠地将彩鹳形态的陽神一次次劈成七零八落,盡管有明日不斷彌補,但内中的神力也終于漸漸消耗,日光越來越是黯淡……與此同時,那尊陽神,也從清晰到模糊,每重組一次,都要透明幾分。
神修慌亂之下,手裡握住一把神力聚成的大刀,猛然就要向洪旎頭頂斬落!
然而洪旎反應更快,她再一擰身,兩手各持一把玉尺。
随即她整個人驟然翻轉起來,就如同風暴,激烈席卷,形成一種水潑不進的威勢,神修的大刀剛來,已是被這種威勢擊潰,居然居然再不能繼續攻擊下去了!
最後,洪旎眼裡眼裡殺氣閃現,兩把玉尺重重砸在那神修頭上!
隻聽得“咔咔”一聲,那神修被砸得腦袋崩裂,就已然倒了下去。
同樣大顯神威的還有曾執焘,他亦有世家底蘊、大宗門培養,盡管在九虛戰場遭受許多磨難,一旦決心誅滅強敵,就極為果斷。他所對的不過是一位聚源中境、一位聚源下境的神修,隻大約在元嬰中後期的模樣。而且這些并未加入兵團的神修,實力相比那些神修,還要略遜一籌。
如此就等同一位身經百戰的老将與愣頭青新丁過招,他召喚出一尊小鼎,内裡潑出大片黃沙,轉眼沒入土中,将整片土地變成沼澤,而沼澤之内,濕土猛然上湧,立時化作無數長繩,把那兩個神修分别抓住。
這不過隻是一個照面時間,曾執焘見到兩人被縛,當即點住眉心,引出了一團烈陽真火,在半空化作一頭火鷹,張牙舞爪,把兩個人的飛禽陽神直接用利爪抓住,生吞活剝!直看得那兩個神修目眦俱裂,居然利用明日中的神力切斷黃沙長繩,随後飛禽陽神裡瞬時化出數頭同類飛禽,圍住火鷹,瘋狂撕咬。
然而烈陽真火也是一晃,同樣化身數頭,紛紛再度将飛禽吞下!
如此再三,飛禽不斷凝聚,但火鷹亦是同樣這般,彼此拉扯,曾執焘更是噴出一口飛劍,就同他妻子那般也化作劍雨,直接把兩個神修身軀斬殺!
神修之能,俱在陽神之上,明日不滅,神力不絕,而神修便可複生。
故而若要殺死神修,就要将其陽神徹底斬盡才是,往往就要費上不少功夫。
曾執焘與洪旎面色冷厲,下手狠絕。
他們受氣多時,早年被朱武所制,不過是因着他有靠山在後,可如今與這群惡神在狹路相逢,忍無可忍之下,自就不再忍耐。堂堂下界化神修士,終是在此時顯露出自己的威風來!
另一頭,雲冽殺身劍、殺生劍連番使出,叫入劫境的壯漢神修青牛陽神潰散多次,每一回潰散後,重聚起來都要消耗不少神力,而那些神力,盡是從明日之中抽取。
因此不多時,壯漢身後明日光芒越發黯淡,他自己盡管多次聚集神力、形成武器,但這些武器約莫隻同中品寶器一般堅硬,如何能敵得過雲冽之本命寶劍?自然是每一對撞,就要連番粉碎,反而将神力消耗更多了!
漸漸壯漢額頭也沁出冷汗來,他從前并非不曾見過劍修與妖魔對戰,覺得也不過爾爾,才有先前那般挑釁,現下怎麼居然會這般難以對付?莫非,莫非這厮居然還敢将他殺死不成?
雲冽卻不管他如何想法,他見那明日即将消亡,心中一動,身後劍域沖天而起,轟然而下!
隻聽得一陣轟隆聲響,劍域與明日相撞,生生撞散了那最後一抹光芒!
青牛陽神徹底消失,而壯漢也吐出一口血來,整個人戰栗不已。
下一刻,雲冽一劍斬去,壯漢頭顱高高飛起,殒命當場!
但是,與雲冽、曾執焘夫婦等人不同,其他幾個修士對戰起來,就相對困難了些。
曾執垣也為下界修士,不過他比起兄嫂來,經驗卻少了一些,與那位聚源中境神修可說是耗得頗久,不過倒也是穩穩占據上風,幾位本土修士就稍遜些,陶德與汪擎山,竺夢香與淳于靜,全都是堪堪與對手相抗罷了,而陶德更是落在了下風!
這便是本土修士底蘊不足之故了,不能如同雲冽等人一般以雷霆手段削去神修身後明日、斷其神力來源,就隻能耗去自身的真元,呈僵持之狀,久而久之不得補充,才會漸漸落敗。
雲冽除去入劫境神修後,就立在一旁,體悟方才一戰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