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統領本無尉遲雍那般思慮精細,就又說道:“那便放他們離去,等不得的,想來非是他們所言那般要緊。”
尉遲雍頗是無奈:“正因着要緊,才不能等候。那些仙修有言,想要前往另一位将軍處,以作交談。”
到這時,申屠統領終于覺出不對來:“尉遲,你這般為仙修出言,到底是什麼緣故?”
尉遲雍重重吐了口氣:“你可還記得我根腳麼。”
申屠統領驚道:“你看出什麼?”
尉遲雍面色一沉,說出一句話來:“大難與機遇并存,不可輕忽。”
申屠統領明白了:“故而,你要闖殿?”
尉遲雍閉了閉眼:“也隻得如此了。若是事後将軍懲處,你可要去黑獄瞧一瞧我。”
申屠統領眉頭擰得緊,苦苦思索半晌,到底一揮手:“罷了!我與你同去,總為你擔上一層。我等乃是為将軍盡忠,便是日後受苦,也可作伴,算不了什麼!”
尉遲雍面色微變,有些感動:“申屠……”
申屠統領冷嗤一聲:“莫婆媽,快些進殿禀報,方為正事!”
說罷将周圍妖兵遣開,拉了尉遲雍臂膀,就直往内中闖去。
尉遲雍趕緊跟上,與他并肩而行。
門口守衛亦多,不過眼見兩位統領齊來,又皆是神色匆匆,自然都有眼色,并不刻意阻攔。
兩人便直入殿中,腳步奇快。
那殿裡,奢靡更勝他處十倍不止,但偏生在那地面之上,有兩條大漢席地而坐,一人捧了一個酒壇,相對開懷大飲,都是暢快無比。
突然間聽得腳步聲,其中一個大漢眉頭一跳,另一個大漢見狀,就轉過頭去,不高興道:“哪個兔崽子敢來打擾你爺爺的雅興?”
這時尉遲雍已然高聲呼道:“将軍!将軍!屬下尉遲雍,有要事禀報!”
申屠統領亦不含糊,也是随之開口:“屬下申屠洪,有要事請将軍示下!”
那大漢眉毛擰起,正是聲如洪鐘:“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竟敢咆哮中殿,都想去黑獄裡爽快爽快麼!”
那兩位統領說話間已徹底進了殿中,當即都是雙膝一彎,跪在地上:“屬下該死!隻是當真有要事禀報,不敢不來!将軍若要将屬下貶去黑獄,也請先聽屬下一言!”
殿中這兩條大漢,出口呵斥他兩個的,就是這東林海域的東林将軍,他此時悻悻将酒壇一扔,在地上砸了個粉碎,酒水四溢:“真他娘的掃興!”随後,他見下頭兩位統領越發叩拜,怒氣減輕了些,“說罷!”
尉遲雍不敢怠慢,趕緊就将仙修來訪之事,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
東林将軍怒火又上來了:“陸地上的仙修,與我們海族有什麼幹系?他要來便來,轟走就是,哪裡還值得打擾本将喝酒!”
尉遲雍也不知第幾回苦笑:“将軍,那乃是路上二品、三品、四品仙宗聯盟,整個仙道的巨頭,都派遣弟子,且謙遜有禮,這……屬下也不好怠慢。”
申屠洪也陳情道:“尉遲統領根腳不凡,已覺出此中或有極緊要之事,故而才不能将其打發,還請将軍……”
兩個統領也是沒法子。
這将軍平日裡心情好,可不會說出那般将仙修轟走的話來,但現下被擾了酒興,且在那位面前丢了面子,才會這般。
東林将軍哼了一聲:“叫他們等着!”
尉遲雍更是無奈,又是小聲将仙修欲走之事,也說了出來。
而後,東林将軍越發要怒:“既無誠意,理他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