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妖魔來後,就見一道白影似要攔路,三道殘影不欲停下,便換了方向。其中一頭大妖魔擰身側走,要繞路殺向徐子青,孰料還未離去,就察覺一道森寒之意自他處而來,竟是讓他無法繞開了!
另外兩頭大妖魔,同樣無法分作兩路。
僅僅一刹那,三頭大妖魔,就都被同一人阻攔。
随即,它們又見三道寒光,逼仄而來。
雲冽神情不動,卻是用了本命寶劍,擡手三劍,劍劍六煉劍意。又因他如今身法極快,那三頭大妖魔無可比拟,因此他隻能周旋的大妖魔,如今在連番進境的雲冽面前,居然隻在一個照面間,便已被削去了頭頂肉瘤,登時隕落了。
這三具屍身尚未落下,已被雲冽拂袖而過。
刹那間,一道光芒閃過,屍身也被儲物戒收取了去。
短短一瞬,徐子青危機已除。
雲冽仍舊靜立一側,也仍舊不曾離去。
徐子青朝自家師兄一笑,兩人心意相通,他也不必過多言語,遂全力操縱嗜血妖藤,催其暴起,吞噬更多界外妖魔。
那些出竅道兵們,此時也見到了雲冽神通,不由說道:
“東裡兄所言果然不錯,此人劍道境界極是純粹,與我等同境界者中,竟從未得見,那般凝練劍意,怕是早已在三煉以上。”
“東裡師兄如此贊賞之人,确是非同凡響。”
“這一位師弟傳言已久,如今見到真容,方知所言不虛。”
“破格為六星弟子,我早先還有些不快,現下看來,倒也當得。”
許多言語裡,無疑俱是贊賞。
東裡祁何等人物?不論是修為、神通還是資質,甚至比他們更勝幾分。若非如此,早年東裡祁不過化神境界時,他們這些出竅修士,也不會同他相交。後來也果真不出他們所料,短短不及千載,東裡祁已再度突破,便成出竅修士,與他們平起平坐之外,切磋起來實力猶有勝之。
可便是這等人物,卻極看重一位新晉師弟,不僅言道資質不及,更将自己突破契機推于其身,有十分謝意。而那新晉師弟也是立時得了六星弟子地位,雖确是有貢獻而來,到底叫他們這等步步走來之人心有不甘。
——自然,東裡祁亦提及那新晉師弟道侶同樣不凡,可因着誇贊不多,便叫他們隻以為是謙遜之言,反而并未如何當真,而隻将心思放在那前者身上。
後來聽聞那新晉弟子所在大世界遭遇天地大劫,竟發布任務,當真是張揚了些。可東裡祁知曉之後,居然廣邀好友,同為道兵,要去支援——
如此看重,如此關懷,便使人不得不生出幾分興趣來。
是以這些出竅期的修士們,原本極少現身人前、大多都在閉關者,不禁覺得好奇,才一齊跟随過來,想要瞧一瞧那新晉弟子罷了。
而這一看之下……觀感便立時不同。
那新晉弟子分明是位劍修,劍心通明,滿身殺氣,性情冰冷,若說這等人物張揚跋扈,卻是絕無可能。且對方如今連殺三魔,那劍道境界果真能極高,對他們大有威脅,自不會再有小觑之意。
其道侶看着溫和,雖是看着不顯威風,可一旦入了戰場,就放出那般兇煞之物,鎮壓四方,殺戮無盡,也非是易與之輩。
若是這般兩人做了自家師弟,他們也當與東裡祁一般,極為看重的。
至于原本便是周天星辰殿的星級弟子,對這兩位師弟,便也再無偏見了。
待他們議論過後,東裡祁便答了其中疑問:“便說當年風雲榜戰時,我以一劍之差敗于雲師弟劍下,那時他之劍意,乃是五煉劍意。方才我觀他三劍那般淩厲,威力似更在當年之上,想來已有六煉境界了。”
此言一出,衆皆寂然。
而後出竅道兵們便是歎道:“後浪推前浪,有此一人,無非告知我等不可稍有松懈罷了,否則後進者追趕而來,我等便要被拍死岸灘矣!”
東裡祁早年亦有此感,不過早已拂去這等心思,如今隻笑道:“但既有此人鞭策,于如今這天地之間、諸方世界裡,莫非不是一件好事?若是天地并無此人,又當是何其寂寥,也難免少了許多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