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轉瞬即到眼前,他便笑道:“是徐道友召喚?”
徐子青也是一笑:“有了消息,也做了些準備,就要請軒道友和師兄來,一同商議一番。”
軒轅看一眼那幾個境界頗低的陌生面孔,心念一動:“可是與幾個小輩有關?”
他是知道的,雖說這徐道友性子溫和,但絕非不知輕重之輩,界膜之事事關重大,若非果真這幾人有用,他必不會因恻隐之心就将人留下。
果然,徐子青笑着說道:“軒道友慧眼,我等此行,怕是真要借助這四位源木門小友的消息才是。”
那邊殷琦也有些見識,她聽了徐子青稱呼軒轅為“軒道友”,心裡不禁想起這天奉大世界赫赫有名的一大世家,軒氏一族,心跳得便有些急促。
源木門……若是與這一等一的大世家相較,當真是連蝼蟻都算不上了。
軒轅根基到底在傾殒大世界,也不曾聽過這麼個小門派,他隻需要知曉這幾人确是要用,便已足夠,當下開口:“既然如此,事不宜遲,徐道友說要商議,是否已然有了定計?”
徐子青點頭:“殷姑娘知曉鬼麒麟所在,亦知鬼麒麟嗜好陰絕草,如今我已采來許多,當是夠用的。”他頓了頓,又道,“殷姑娘所需乃是麒麟卵,與我等所需并不沖突,待遇上鬼麒麟,便讓她取了那卵罷。”
雲冽與徐子青素來同心同意,并無反對。
軒轅略思忖,也無異議,爽快道:“若她果真能帶我等尋到鬼麒麟,讓她拿了那麒麟卵,也無不可。”
殷琦聽完,頗是感激地看了徐子青一眼。
她知曉的,若是有些心懷惡意之人,遇上了她,騙了她的信任後,縱使直接搜魂也是可能,更莫說還這般信守承諾了。如今她本來也有些擔憂這位青衣前輩的同伴或有不同意的,而青衣前輩也主動提起,直叫她心中更是安穩。
殷琦自然投桃報李,連忙正色道:“幾位前輩請放心,那鬼麒麟乃是在陰煞獄裡,這一條曲道乃是在鬼域裡偏向左面的一處,其中陰煞有許多都是形成野獸形狀,尋不到三四次,必然就能找到的。”
軒轅聽她說得頭頭是道,連特征也講得明白,便信了幾分。
那邊徐子青沉吟片刻後,說道:“麒麟本是天地之靈,如今這鬼麒麟雖非真正麒麟,與其也有幾分淵源,想來也是有靈智的。我有意,先與其交涉一番,若是它實在不容,再做與其争鬥的打算不遲。”
他做出這個決定,也是深思熟慮的。
試想這鬼麒麟本在鬼域裡修煉,是他們需要麒麟鱗,方來打擾它的清靜。若是這鬼麒麟四處作亂也就罷了,如今尚且不曾聽說它造成了何等大孽,要為了麒麟鱗就将它斬殺,這也不甚妥當。
早先殷琦說起鬼麒麟嗜好陰絕草時,徐子青便有心盡力采摘許多下來,與鬼麒麟交換,若是它肯,便求取鱗片,若它不肯,也隻得将它困住,強行奪取了。
隻是不知這頭鬼麒麟是由幾枚鱗片聚集而成,倘使隻有一枚……他也有法子,總是不叫它真正泯滅就是。
軒轅聞言,眉頭一挑:“徐道友心思軒某明白,但鬼域之内,不作惡之鬼物萬中無一,鬼麒麟在一條曲道之中稱王稱霸,想來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徐道友也大可不必覺得虧欠。”
徐子青一笑:“若它當真也是窮兇極惡,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這般的話語不必多說,仙道中人做事,不說事事光明磊落,卻也講究一個無愧于心。正如軒轅所言,鬼物受陰氣驅使,除卻陰絕草外,往往也将修士當作大補之物,焉知那鬼麒麟就是例外?不曾聽說它造孽,并非是它當真不曾造孽。
因此,也是要先見過再說。
作惡者,遇之即誅,僅有如此一個緣由,便已足夠。
此時互相達成了意見,徐子青、雲冽并軒轅等人,就一齊走出這一條曲道。
待到了鬼域入口處,眼前又是一片彎彎折折的曲道,交錯纏在一處,一時之間,根本不能分清,那道路密密麻麻如靈蛇,如蚯蚓,除非真正身入其中,否則,即便是将神識探入,也會被陰氣蒙蔽,不能分辨清楚。
依照殷琦所言,一行人直往左邊行去。
先前這三人也走過幾條曲道,亦有在左邊的,如今隻管跳過,去自偏左的第一條路起,一一探尋。
因有三位出竅期的強者一齊上路,每每遇見惡鬼,都能輕易滅殺,尤其軒轅似乎在這洞裡待得有些憋悶,往往率先出手,還不待徐子青、雲冽兩人動作,他已先行将鬼物除去了。而每逢鬼物聚集得多了,大約便也能瞧出這曲道乃是什麼獄,一見不是,衆人便即退走。
第一條,不是,第二條,不是,第三條,亦不是……如此再三,走過了十餘條後,都未見鬼物,反倒是殷琦師姐弟幾個,見到了一些年份不長的陰絕草,都趁機立刻摘下,集聚起來,交到徐子青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