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青神情仍是溫和,便走過去,為其把脈治傷。
他這段時日以來不知醫治了多少病患,多種病症也早已見過,如何驅逐病氣、以藥液醫治外傷,全都熟練非常。
不多會,這一位半信半疑之人,已然是大為好轉,隻需調養了。
少年郎把那從前的鄰居扶到一旁,不忘說道:“我可不曾欺騙梁伯,如今可不是已然無礙了麼?”
那幹瘦老漢眼中水光閃動,看向徐子青時,便是感激不已:“都是小老兒有眼無珠,神醫醫術不凡,莫與小老兒一般見識!”
徐子青并不多言,隻道一聲:“不必如此。”
随即,他再走到一位病患面前,要為他診治了。
那病患嘴唇顫動,抖着手,露出了手腕。
此後,就如同在城外徐子青獲得那災民信任一般,此時這裡的病患,眼裡也都有了光亮,都是哀求起來。
徐子青照舊一一診治,待到治完以後,他便繼續往前走去,到另一條街道,再來救人。同樣的,那一對兄妹也緊跟其後,為他說服災民。
如此,這府城裡出現個義診神醫之事,便也傳開。
徐子青無需坐診,就有其他街道裡許多病患簇擁而來……
照理說,如今因徐子青行醫之事,已然引起府城裡動亂了,但來往巡邏的兵士,卻是隻作不見,是為他能多治幾人。
忽有一日,這府城裡的父母官想要下令将這醫者擒來,卻是在此之前,先行接到一份聖旨,竟是斥責他不僅屍位素餐,還搜刮民脂民膏,借災難而斂财。從此他頭上那頂烏紗被一撸到底,又有一位實幹的信任府官,來到此處了。
新府官與那景元府府官本是一系中人,皆有清正名聲,且有才幹,待他交接終了,整頓了城中不正之風後,卻發覺他本意拜訪之人,已然在府城裡消失了。
然而城中難民凡重症難治者,皆已大好,卻無人得知神醫下落。
倒是有一對兄妹,傳言為一直在神醫身側侍奉者說出,那神醫早在兩日之前,已在此府城裡功行圓滿,離開了……
這一位新府官頗為正氣,當下裡,便把那神醫之事廣為宣揚,再有景元府府官同樣如此施為,一時間,衆多災民皆知此二人。
徐子青此時,則是去到第三座府城了。
災後重建之事,絕非短日便可達成,那許多的難民安置,也同樣如此。
有那兩位府官之言,待他來到城外後,尚且不曾醫治幾人,便有府官出城迎來,特特派遣人手,助他搭建屋棚坐診。不過府官有意置辦宴席招待,卻被徐子青委婉回絕。他來醫人,卻并非要深入凡俗之内的。
府官自感他高潔,并不勉強。而自打有府官親口認定,那些病患百姓,也都多出一分信任,為他省了不少事情。
如此徐子青又盤活一城百姓生機,再去那第四座府城、第五座府城。
足足半年光景,輾轉多座城池,救人無數。
待最後一座府城災民之後,到底是遏制了這場災劫!
然而,這車林國朝堂,居然下頒聖旨,叫他前往都城相見,要封為禦醫太守,可統管本國上下醫者,為“天下第一醫”。
徐子青本欲離去,卻是一怔。
旋即,他便微微搖頭。
那傳達聖旨的官員見狀,很是詫異:“神醫莫要誤會,這官職雖為新置,卻有實權,絕非虛名。”
徐子青笑道:“山野之人,不過行分内之事,當不得國主如此看重。”
官員聞言,立時皺眉:“神醫雖有大功,卻也不當如此驕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