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人獨行,隻得前而不得退,就是為“獨木”了。
徐子青在聽得那沖翎仙子所言後,知曉有修習他人仙法與自創仙法之說,便已然有所決定。他那師兄雲冽,與他默契非常,所想也是一分不差。
他一笑,開了口:“待之後,我與師兄先去天寶殿擇取仙法,觀摩一二,待有所通曉後,便可自行摸索了。”
雲冽也知此理。
他曾有自創劍法,在自創之前,便博采衆家之長,苦練無數劍術,最終方與己身之道結合,創出三式來。
如今自創仙法,與之前也是相若,同樣需得多多汲取,方有所悟。
不過,雲冽比起徐子青,應會走在前頭。
隻因他所修乃是劍道,所創仙法,其實也當是劍法,他本在下界就已然自創出來,如今說不得隻消完善、查缺補漏,便已足夠。
反倒是徐子青,他之前在下界所修,乃是一門大能傳承的《萬木種心大法》,随他修為進境,為他省卻許多工夫,但正因如此,卻也叫他一切術法皆源于此法,眼下他所需得做的,就是要去其糟粕,以自身所悟生死輪回之道改之……但他比他人卻又好上些許,蓋因他原先那些神通,悟出之後,就多數與己身之道相合,并不全然是依照傳承而來,之後改動,也要相較容易不少。
師兄弟兩個各有思量,但聽起那沖翎仙子講法,卻也都很是仔細。
如今他兩個初來乍到,不說事事不懂,卻也差不得多少,還是應當多聞多思才是。
沖翎仙子這般一講,就是七個時辰。
于仙人而言,七個時辰着實短暫,尚且不曾聽得足夠,就已然結束了。
然而衆仙再如何不舍,也隻得等候下回了。
随後,沖翎仙子朝衆仙微微颔首,隻道:“一載之後,當是我講法之日,諸位若有心者,可再來此處。”又言,“法理不明者,若有意探讨,可于每月月初來我沖翎宮論法堂,自有可論之處。”
說完,她才又化作一道輕煙,就此掠出去了。
這沖翎仙子一走,宮室裡,也熱鬧起來。
衆仙不急于出去,隻紛紛各自讨論。
呂寅對徐、雲兩人說道:“每逢講仙會後,講者便将下次講法之日言明,隻是時間不定,難有結論。但若為少宮主者,除非閉關苦修,否則往往至多不過三年五載,十年八年,也要講上一回的。沖翎仙子講法勤勉,總是一年一次,她宮苑所在之地,就有那論法堂,每月一日,都有仙人前去。她雖并非次次出現,一年卻也能去上數回,叫人很是欽佩。”
徐子青若有所思,然後也是笑道:“确實不易。”
呂寅也贊道:“正是位極難得的仙子。”
徐子青莞爾。
想來若非有此緣由,這呂師兄看來心性堅定,怕也不會那般贊不絕口。說不得,他愛慕那仙子,也有這般緣故也未可知。
徐子青隻覺得,日後他與師兄,也要将那些少宮主都接觸一番,若是有性情相投者,也當好生結交。
……既然皆是同門,總該好好相處才是。
聽講終了,先前跟呂寅相熟的幾人,也與徐、雲二人叙話,此處同來聽講,也在周天一脈者,見有人相召,也都過來見過。
不多時,這兩位新來的少宮主,就認得了百餘位同脈之人,但這些人裡,卻并無五陵一脈者。
呂寅道:“還有許多師兄師弟,都在先前那宮苑裡住着,不過若非我周天一脈長老召集,平日裡便很分散,恐怕不能同時見到。”
沖翎仙子講法這處,卻并不在周天一脈宮苑之内。先前見過杭敏河後,呂寅本要帶兩位少宮主前往平時内苑衆多師兄弟時常論道的流嶽潭邊,但又有講仙會,才轉了方向。
但聽完講法後,時候就有些晚了。
徐子青笑道:“不必為我等勞師動衆。既然時辰已晚,倒不如先去天寶殿罷!聽得仙子一席話,我方知自身淺薄,當去那處擇取一應所需,将所在之地,所當知之事,先了解清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