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林耐心說道:“你知道咱集鎮上那麼多刀傷病人,為啥診所一直沒做這種生意嗎?不光是病菌感染的問題,而且還有麻藥和縫合線的匮乏,這東西據說避難壁壘裡都很缺。”
張景林繼續說道:“打麻藥有打麻藥的講究,打少了疼,打多了容易給人打出後遺症來。縫合線那就更不用說了,不光要考慮線的張力,還要考慮它的摩擦系數适不适合穿過人體組織。”
“奧,這樣啊,”任小粟大手一揮:“這都不是問題,人都要死了哪還管疼不疼,我就用縫衣服的線給他們縫。”
“那消毒呢?”張景林怔怔的問道。
“我有秘方!”任小粟說道。
其實就像任小粟猜測的那樣,張景林也不是什麼都懂,他有專攻的學問,但其他的也就是屬于“了解”的水平。
所以張景林現在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任小粟,最終揮揮手:“上你的課去吧,下節是生存課。”
這一天任小粟因為第一天嘗到了甜頭,于是果斷再次拖堂拖到天黑才下課……
這個時候,仍舊有學生沒有意識到自己要開始一種怎樣的生活。
臨放學的時候學生都往外走呢,任小粟一看今天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謝謝,他就忍不住主動問道:“不跟老師們道謝嗎?”
結果學生們吓的一哆嗦,趕緊集體回頭說謝謝老師。
然而任小粟非常遺憾的內視着自己的宮殿裡,竟然一個感謝硬币都沒有……
張景林之前說過,當教書先生的時候不被學生理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任小粟覺得自己還任重而道遠啊。
晚上回家的時候,還離着老遠任小粟就看到自己家窩棚裡亮着光,任小粟趕緊掀開門簾進去,赫然看到小玉姐坐在他們家破爛椅子上,正給他們兄弟倆縫補衣物呢。旁邊還放着煮好的玉米粥和野菜。
衣物通常都是留在窩棚裡的,因為沒啥人偷。
偷了你總得穿出來吧,穿出來就能被認出來,那時候任小粟不捶死小偷才怪呢。
小玉姐看到他們倆回來後笑道:“沒經過你倆同意就進來了,你們衣服都破了,我給你們縫縫,趕緊吃飯去吧。”
顔六元伸手就想去端粥,這頓飯在集鎮上就已經堪稱豪華了,平日裡他們吃的都是黑面包或者土豆來着。結果顔六元當場被任小粟拍了一巴掌:“謝謝小玉姐了沒?”
顔六元在任小粟面前還是很老實的:“謝謝小玉姐。”
小玉姐趕緊說道:“你别老打六元啊。”
“我可以慣着他,出門在外可沒人慣着他,”任小粟解釋着,然後他認真說道:“謝謝小玉姐。”
“不用客氣,”小玉姐笑道:“你們平時晚飯都喜歡吃什麼。”
顔六元說道:“我們晚飯一般都不吃。”
“那怎麼行,你倆都正長身體呢,”小玉姐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任小粟忽然感覺小玉姐好像本就應該是他們的姐姐似的。以前,從來沒人給他們說過他們正長身體之類的話。
“小玉姐,”任小粟問道:“你縫衣服的手藝很好啊,等我們的刀傷門診開起來,你來幫我們吧?”
“刀傷門診?”小玉姐愣住了:“怎麼突然想起來要開刀傷門診啊。”
“因為我有草藥秘方治刀傷啊,可以消炎,可以讓傷口快速愈合,”任小粟說完便亮出自己的虎口傷疤,小玉姐看去發現任小粟的傷口竟然真的已經結痂愈合了。
小玉姐想了想說道:“不過集鎮上現在鬥毆要少了許多,以前一天都十來個人受傷,現在好幾天才一個。”
确實如此,除去任小粟殺的那個人,還有昨天診所門口的那個漢子,好像真沒什麼鬥毆了。
半夜被别人摸進家裡的不算,因為那種情況一般不會留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