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面躺着,隻能看到天空好像在一點一點灰暗下來,然後徹底失去生命。
遠方楊小槿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為了追殺這韓陽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
卻見楊小槿雙眼通紅,不知是哭過,還是因為太長時間沒有休息。
她剛剛早就有機會殺掉韓陽了,但她在等,她想讓韓陽經曆一下與任小粟同樣的痛苦。
不,是要讓韓陽經曆更加劇烈的痛苦。
這一刻楊小槿有些迷茫,她那天順着河流向下狂奔,就是想要找到任小粟,哪怕任小粟真的死了,她也得找到任小粟的屍體才行。
可河流的水速太急了,她全力跑了幾公裡便跑不動了,隻能絕望的看着河流将任小粟帶往遠方。
全力奔跑之下,就算超凡者的耐力也很有限。
眼見追不上洪水,她便在較窄的河流處強行渡河,一路追殺韓陽到了關山。
可是殺了韓陽之後呢,再去殺宗丞?
但隻是殺宗丞的話,一點都不解恨。
忽然間,一隻白色的千紙鶴飛到了她的肩膀上,楊小槿愣了一下拆開了那隻千紙鶴,隻見裡面寫着一行娟秀的小字:來中原,等此間事結,姑姑幫你殺宗氏。
……
任小粟睜開雙眼的時候,隻感覺渾身都像是沒了力氣似的,卻聽耳旁有人驚喜道:“他醒了。”
這聲音是個女孩,任小粟沉默的打量過去,便看到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女孩正從副駕駛的位置回頭看來。
而他躺在一輛越野車的後面,車座都被放平了,整個後車廂像是一張床。
隻見女孩拿起車載對講機說道:“哥,受傷的小子醒了。”
車輛慢慢停止,任小粟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個字,他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隻是右腹處依然在鑽心的疼。
車門打開,他看到有人推着一個輪椅走來,輪椅上坐着一個中年人。
中年人笑道:“你好,我叫王聖知,我們是在河邊發現你的,當時你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我們擅自做主把你帶着一起上路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任小粟沉默片刻說道:“我傷勢重嗎?”
“這倒是要恭喜你了,”王聖知笑道。
任小粟有些疑惑,這事有什麼好恭喜的。
似乎看出任小粟心中的疑惑,王聖知繼續笑着說道:“你這次受傷的位置正好在闌尾上,這穿透傷竟是直接将你的闌尾給割了,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會犯闌尾炎了。”
任小粟:“……”
那少女笑道:“我叫王聖茵,你是怎麼受傷的呀。”
任小粟不假思索的說道:“本來在種地,洪水來的時候湮沒了我們的聚居地,我被洪水卷到了一顆樹上,樹枝紮穿了我的右腹。”
“原來如此,”王聖知笑着點點頭,似乎他并沒有深究這個傷口的想法。
隻是任小粟猶疑,這群人是從哪來的,要到哪裡去?
在這時代裡能夠擁有越野車的都不是什麼尋常人,而這王聖知竟是坐在輪椅上,隐約間任小粟已經意識到,這王聖知便是這車隊裡主事的人了。
任小粟不想說實話,如今,他已經誰也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