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不得不沉默,外人哪怕再多,也不會讓他感覺多麼緊張,反倒是這句話讓許恪的眼神明滅不定起來。
但許質忽然覺得,許恪好像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一樣。
“我知道我叔叔參與其中,但他并不能代表我的立場,我父親昨天就去了黑市想要置身事外,我本來也要走的,但總覺得心裡有點不踏實,”許質說道。
許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趁現在還來得及,趕緊走吧,遠離這個是非之地,明天再回來。”
在今天之前,洛城的閘門是關閉的,連工作簽證都停止進入了。
但今天的洛城忽然大門洞開,允許所有居民逃離這座城市,并告知他們可以明天再回來,不管明天誰來控制洛城,都不至于跟普通百姓過不去了。
許恪這麼做,是不想讓整個洛城跟自己一起陪葬。
李應允和張青溪他們奔走了這麼多天,無非就是想保住青禾集團,因為大家都對青禾和洛城是有感情的。
但是許恪忽然覺得,其實這座城市以及城市裡的人,要比一個青禾重要的多。
大家其實内心裡都清楚,三家财團聯手,早就不是一個小小青禾可以阻擋了,就算加上任小粟也不行。
有人說諸神崛起後,财團的時代終将落幕,許恪也認同這句話,但起碼财團現在還屹立着。
就在此時,落地窗外的遠方有火光爆發,那橙色的光芒将整個壁壘又重新照亮,不再暗淡。
火光爆發的地點極多,就像是最後的焰火。
許質轉頭看向許恪,他忽然感覺對方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似的,緊鎖的眉頭也展開了。
許恪對許質笑了笑:“回去吧,這裡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等送走了許質之後,許恪換上一身作戰服,這套衣服放在衣櫃裡,已經有好幾年沒碰過它了。
他獨自一人站在頂樓的辦公室裡,把作戰服的每一個褶皺熨平,像是一種儀式。
換好下樓,但他卻沒有從電梯下去,而是徒手從大樓的外牆壁爬了下去,身手矯健的像是一隻壁虎。
在秦笙成為騎士前,其實連秦笙都不知道許恪其實也是一位騎士,直到他登臨那座山巅,看到了許恪的名字。
許恪避開了羅雲閑等人的視角,獨自一人走上街去,他已經有點厭煩被人保護的感覺了,今晚他也是一名騎士。
許恪回頭看向燈火通明的青禾大廈,這座大樓已經伫立了幾十年,而這洛城的時間則比青禾大廈更久。
這幾天已經死了太多人,每個騎士每天都隻睡幾個小時,老李身上有了傷,卻藏着掖着不告訴大家,羅雲閑和黃曉宇守着青禾大廈眼都沒有閉過,站着都能睡着。
财團要的不過是那七顆衛星還有他許恪的命,那就給他們吧,沒必要再拉着更多的人一起陪葬了。
騎士本應該是很潇灑的存在,他們每個人都為自由而生,為信仰而生。
可因為他許恪身為青禾掌舵人的緣故,卻把騎士都拴在了洛城,畢竟騎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那些騎士們,甚至還要與自己不屑的許家人一起共事。
所以,如果沒有他許恪的話,大家應該都會過的更好吧?
不過在此之前,許恪作為一名騎士,要有尊嚴的死去。
換句話講,他需要敵人的命來給他做墓志銘。
青禾大廈外面早就布滿了财團的眼線,所以當許恪孤身一人離開大廈時,羅雲閑、黃曉宇兩位騎士都還沒發現呢,财團卻先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