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其他難民有點接受不了這個現實,眼瞅着他們還吃不上飯呢,這少年竟然都能在火種部隊裡點菜了!
這人和人的差距也不能大到這種地步吧!
當天,火種部隊的行進計劃忽然提速,任小粟能明顯感覺到車速在加快,他扒着車鬥前面的護欄跟開車的士兵問道:“怎麼突然加快速度了?”
那仨士兵說道:“上面有命令,必須在兩天之内趕到前線,不光是176号壁壘遇襲,我們火種北方也出現了北方族群,他們屠殺了兩個工廠的人,我們必須把他們趕走,趁着他們主力軍團還沒抵達中原的時候,在火種北方建立防線。”
任小粟尋思着,看來這北方族群是對中原發起了全面進攻啊,竟然要連同王氏和火種一起打?!
這是太過自信呢,還是說壓根不了解中原的情況?
他坐回車鬥裡,看着漫長的車隊跨越山河,這一刻任小粟忽然有一種與火種并肩作戰共克時艱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原本對立的雙方突然為了同一個外敵聯系在一起,任小粟也說不清這是為什麼。
春季已至,漫山遍野的山色都開始泛綠了,山澗的溪水已經沖破了冰封,融化的雪水從山上流下,在山澗之中彙聚成湍急的河流,當河流撞擊石塊時,還會撞出白色的浪花來。
如果火種成功了,那麼這裡的一切将得以保留,如果火種失敗了,這山裡的溪水也會被血液染成紅色。
在第三天,火種部隊終于趕赴前線後方的最後一個前進基地,可讓任小粟他們意想不到的是,整個前進基地裡都一片兵荒馬亂的景象,從前線退下來的老兵們靠在牆邊抱着槍支睡覺,渾身都是泥土的痕迹,狼狽不堪。
任小粟他們還看到許許多多的傷員,被人從北方擡着運進了基地之中的衛生所。
衛生所外,有人用數百根木樁和鐵線搭建了晾衣服的地方,上面挂着床單、衣服、紗布。
那些洗好晾曬的衣物上,都還有洗不淨的血迹,觸目驚心。
任小粟霍然意識到,在他們趕赴前線的這幾天時間裡,北方戰事遠比自己想想的還要殘酷!
有人擡着傷員在臨時衛生所的三層小樓外哭喊:“誰來救救我班長啊!”
任小粟遠遠望着這一幕,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火種的人哭,原來這些人也有正常的情感,也會為戰友感到悲傷。
之前任小粟并沒有見過這種情景,在他印象裡那些人的隊友死亡了也不會顯露什麼情緒。
不管是淩晨小隊還是黃昏小隊,都是如此。
楊小槿似乎察覺到他的疑惑:“情報系統與作戰序列是不一樣的,情報系統的人并不朝夕相處,有些人執行任務也不過是臨時成為搭檔,而且,做情報的人向來要摒棄無用的情感。”
此時,那哭喊的火種戰士旁邊還有他的戰友,地上放着一個擔架,擔架上躺着一位生死不明的火種戰士。
那衛生所裡有人跑出來接收病患,隻是他為難道:“現在衛生所裡醫生不夠,他們都在救治之前送來的病人,你們先把他擡進去等一下!”
幾名送來傷員的火種戰士不願意了,他們拉住護士:“你們救救他,他被一斧子劈在腹部了,你們再不救他就來不及了!”
火種戰士的身體素質要比一般人強大一些,所以一斧子劈在腹部也硬撐了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隻是,身體素質再強也是會死的。
“快,去救人!”王京招呼大家下車。
這些三一學會的醫生們在路上有過許多的抱怨,有過許多的失望與沮喪,可看到一條生命即将消逝在眼前的時候,他們第一件事情想的就是救人,其他的以後再說。
任小粟扶着王京下車,王京對護士說道:“我是王氏三一學會的王京,給我準備手術!”
那護士一聽王京的名字便驚喜起來:“您是王京先生?”
這時候任小粟才意識到,王京這名字在醫療行業裡是如此的管用,對方隻是聽個名字便給了老爺子絕對的信任。
不過那護士為難道:“手術室全都占用了,不是不給您用,而是傷患太多了,這衛生所裡能手術的醫生全都在救人,有些人都一天一夜沒睡覺了。”
王京有些為難,這連手術室都沒了該怎麼辦?連個無菌的環境都沒有,他怎麼可以給病人做手術?
一旁任小粟突然對王京說道:“護士你直接拿縫合針線過來,老爺子你來給他縫合,我這裡還有點祖傳的藥膏,應該可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