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稀疏,可任小粟環顧四周都還能看到,一柄柄斧子在樹林之中折射着寒光。
原來之前那五人隻是誘餌啊,就像任小粟抓麻雀要先在黑鍋下面放谷子和面包屑一樣,想要做一個好獵人,首先得懂得如何用誘餌,舍不得放誘餌的獵人,并不是好獵人。
所以,這群擅長捕獵的蠻子,甚至不惜拿自己同伴來當誘餌,隻為了解決任小粟,對方這是下了血本的。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這兩天他們有太多人折在任小粟手裡了,現在用五個人就把他給釣出來雖然聽起來有些殘忍,但起碼會減少更多的傷亡。
此時,當蠻子接近任小粟為圓心、半徑五十米範圍後,他們開始放緩腳步,有條不紊的調整着陣型,以免任小粟逃脫。
任小粟仔細的打量着對方,說實話他還沒有同時面對過這麼多的蠻子,對方陣型緊密而又紮實,無形中便給他巨大的壓迫感。
那張開的巨網中,任小粟就像是一頭迷路的孤狼,最終要被獵人圍剿。
靠近時,蠻子口中不知嗚咽起什麼調子來,顯得異常蒼涼且兇狠,這種聲調,就像是戰鬥時的戰吼,當獵物發現自己被這聲音包圍之後,會漸漸失去理智,并焦躁起來。
蠻子越來越近,當他們看清樹林之中少年時,已覺勝券在握。
不得不說,這些蠻子确實是好獵人,如果換了别人恐怕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就算是火種T5也不可能硬剛這麼多蠻子。
可惜,他們包圍的是任小粟。
刹那間,任小粟以黑刀斜指西邊,蠻子們愣了一下,他們沒想明白這少年要幹什麼。
可是負責這次圍殺的那個蠻子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因為他看到那少年在笑!
“不對!有詐!”蠻子怒吼出聲!
話音剛落,他的胸口便有血花綻放,随後遠處才傳來狙擊轟鳴聲,像是為一個舞台拉響了序曲。
那殷紅的血色在月光之下熠熠生輝,樹林間刮起風來,似乎連樹枝也在鼓掌。
任小粟看着身邊的蠻子,這場好戲的觀衆們,都已入場。
下一秒,任小粟不退反進,殺入了人群,他孤身一人在蠻子人群中從容不迫的厮殺,而一切可能對他構成威脅的敵人,都會在他身邊猝然死去。
狙擊子彈在樹林縫隙中穿梭着,就像是外科醫生手裡的手術刀,精準的切開生命。
任小粟走到哪裡,蠻子就死到哪裡,一時間那斑駁銀輝下的少年像是死神一樣。
就像之前所說,一個不會用誘餌的獵人,絕不能被稱之為一位好獵人。
這些蠻子用五名同伴的生命來當誘餌,引出了任小粟,但任小粟又何嘗不是在拿自己當誘餌,來表演一場殺戮。
比狠?任小粟還沒輸給誰過。
單從獵人職業的角度來看,這兩天厮殺下來任小粟已然明白了一件事情:這些蠻子或許打獵技巧都挺不錯,但那是在遇到他以前。
這是一次獵人之間的博弈,但毫無疑問的是,任小粟赢了。
蠻子們被殺紅了眼,他們怎麼想不通,自己這邊那麼多人,為何總是殺不死那少年。
不僅殺不死,而且連近身都難。
這時他們發現,那少年厮殺時絕不看身後,就像是一個一意孤行的刺客,當血腥味在樹林間彌漫的時刻,這世間一切事都不值得他回頭了。
身後的敵人?自然有人幫他殺死,這是對同伴絕對的信任。
不知不覺間任小粟已經将蠻子的包圍給殺穿了,他突然看向前方有些愕然,因為前面已經沒有敵人了。
他豁然轉身朗聲笑道:“不好意思,殺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