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混亂聲都在南方。”
說着,陳酒帶頭朝玫瑰大街盡頭走去,等他們向南轉過一個路口的時候赫然發現,另一條街上的屍體也不比玫瑰大道少。
衆人走在這些路上,有時候會感覺自己正走在修羅地獄裡,聖堂們雖然都殺過人,但是卻不曾上過真正的戰場。
所以當他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有種直擊心靈的震撼。
世間最殘酷的畫面,仿佛就在他們眼前。
“姨媽,你記不記得咱們之前猜測過:任小粟有沒有殺過人,”陳安安低聲說道:“那時候我們猜測他殺的人不會超過十個。”
然而事實是,他們竟然與這世界上最兇猛的超凡者同行了那麼久。
衆人又往南方追趕了很久。
陳酒忽然說道:“給我搭建瞭望塔。”
“會有危險,萬一你站的太高引起都铎、諾曼注意怎麼辦?”許安卿急促道。
“顧不得那麼多了,我必須看一下發生了什麼,”陳酒笃定說道。
錢衛甯從随身攜帶的背囊中取出一副軍用望遠鏡來:“這是我家主人給的,能夠看的更遠。”
“謝謝,”陳酒接過之後感謝。
說完,陳酒身旁的一名聖堂手握紅色真視之眼吟唱咒語,隻見陳酒腳下的青磚地面驟然拔高,這土系巫術竟是直接擡起一個平台将陳酒送到數十米高空,幫助他縱覽全城!
隻是還沒等這瞭望平台升到最高處,陳酒便舉着軍用望遠鏡怔住了。
就在他的眼前,那偌大的根特城裡根本沒人回頭注意他,所有人的目标隻有一個:遠處狂奔的少年。
陳酒發誓,這是自己此生見過最壯闊的一幕,全世界的敵人如黑色洪流彙聚一個方向,而他們的目标卻隻有一人。
因為站的足夠高,又有望遠鏡的緣故,陳酒能把整個戰場盡收眼底。
此時任小粟早就将外覆式裝甲重新收起來了,看起來好像并沒有什麼特别之處,但狂奔之中充滿另一種迅捷與力量的美感。
這時候,陳酒忽然發現那狂奔的少年逃逸路線竟還另有玄機:對方在巷子裡穿梭的時候并不是沒有規律的。
在這場浩大的追過過程裡,陳酒看到任小粟始終都在躲避着居民住所,似乎是在擔心戰鬥會殃及無辜。
對方并不是完全沒有還手的機會,但是這少年卻毫不戀戰的向南方逃逸。
不,不是逃逸,而是将追殺他的騎士團、巫師們全都引去南方。
“為什麼?”陳酒喃喃道:“你要做什麼?”
……
根特城南方靠近城門的位置是大型貨物集散中心,整個南方運來供奉給諾曼家族的貨物都在這裡裝卸。
當任小粟剛剛進入這片區域的時候,身披重甲的都铎家主便從自己的行辇起身,因為蒼老的緣故,重甲對他而言已經是個累贅了,必須有人攙扶才能讓人順利站起來。
巨大的行辇由十六名赤裸着上身的角鬥士擡扶着,隻見如亭子一般的行辇上懸挂絲綢與流蘇。
行辇之上,都铎家主站定後便手握黑色真視之眼凝視前方的一切。
數百都铎騎士簇擁在家主前方,以防有人突然伏擊。
“去給我制造機會,”都铎家主蒼老的聲音從盔甲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