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微皺眉,聽出這是梁瀚的聲音,心裡暗咒了兩句,最終還是頂着一副職業微笑臉,回過頭:“梁主任好。”
“你不是頭等艙嗎。”梁主任酸溜溜地說,下巴往邊兒上一擡,“可以優先登機的。”
聽見這話,程菲頓時迷茫地眨了眨眼,問:“梁主任你不是頭等艙嗎?”
程菲這句話其實隻是發自内心的一個疑問,然而聽在梁瀚耳朵裡卻全然變了味道。
他以為程菲是在炫耀加諷刺,一張肥臉瞬間黑成鍋底色,冷冷地哼哼兩聲,之後便不再搭理她了。
程菲:“……?”
不是。
我問你話呢你倒是說啊,學豬叫是幾個意思?
程菲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到最後也沒弄明白到底什麼情況,隻能茫茫然地登機,茫茫然地接受空乘小姐姐的熱情問候貼心引導,最後茫茫然地來到飛機頭等艙。
這架客機是大型客機,頭等艙設有雙人位和單人位,為保護顧客的隐私性,每個座位之間還另有隔斷。
程菲機票上的頭等艙座位号,剛好是一個雙人位的左側。
頭等艙有優先登機權,因此當程菲上飛機時,她旁邊的座位上已經有人了。
黑衛衣灰長褲,衣着休閑而簡潔,一雙大長腿以一種很散漫又随意的姿勢交疊着,是個男人。
一個很高的男人。
對方半靠在椅子上休憩,跟個大爺似的,似乎是嫌光線刺眼打擾到睡眠,還往臉上蓋了本飛行雜志,看不見五官,整張臉上隻能瞧見一個壯觀的東非大裂谷風景圖,是雜志外封面。
見“同桌”睡着了,程菲的動作下意識便輕幾分,用口型跟空乘小姐姐道了聲謝,蹑手蹑腳,彎腰落座。
誰知,就在她屁股剛沾上椅子的下一秒,她同桌那位東非大裂谷冷不丁地出聲了――
“你好慢。”他說。
程菲:“……”
程菲讓這道熟悉的嗓音吓傻,差點兒一個彈射就從椅子上蹦起來。
但她拼命忍住了,扭過腦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看向身邊的東非大裂谷,半張着嘴驚到失語,硬是半天都沒擠出一個字。
須臾,隻見大裂谷同桌慢吞吞地擡起右手,将蓋在臉上的雜志取下,接着便側過頭來看向她,姿态閑散,眼神平靜。
“……?!”
程菲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悚然道:“是你?!你、你怎麼在這裡?”
“我掏腰包買的機票,我不在這裡。”周清南直勾勾盯着她,稍頓,“該在哪兒?”
程菲更不解了,皺緊眉頭:“你買的機票?什麼意思?”
“程助理不知道嗎。”周清南說,“這次去蘭貴,你們台除梁主任以外的所有人的往返路費、包括在蘭貴的一應花銷,全部由我包。”
程菲白皙的小臉上流露出一絲迷茫:“……我們台去蘭貴的所有人,不就隻有我和梁主任兩個嗎?”
除了梁主任,那不就隻剩她了?
“對啊。”周清南單手托腮,直勾勾盯着她,下巴懶漫地動了下,“就是我把你包了。”
程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