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南和程菲走在前面,一個神情平靜面無表情,一個焦灼忐忑惶惶不安。光頭拿着槍走在後面,一同向那輛快遞面包車走。
忽地。
程菲見身邊大佬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不禁蹙眉,壓低聲音說:“都這時候了,你怎麼還這麼淡定?倒是想想辦法!”
周清南聞聲,側目看她一眼,散漫道:“程助理别緊張啊。”
程菲:?
周清南貼近她耳畔,輕聲:“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
“……”程菲眸光突的微閃,下一瞬又緊緊皺起眉,不知道他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幾人坐上面包車,沿着坑窪土路絕塵而去。
快遞面包車一路七拐八繞,最終來到了一個廢棄的廠房區,彩鋼斑駁生鏽,周圍荒無人煙。
程菲下了車,目光在周圍環視一圈,一顆心頓時沉到谷底――這地方周圍連個小平房都沒有,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她惴惴不安,行走的過程中悄然瞥了眼周清南的面色,隻見這位大佬垂着眼皮踏着步子,還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淡定樣,仿佛事事盡在掌控。
程菲有點詫異地挑了挑眉。
随後,她忐忑的心緒便離奇平複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信他。有他在,她便能感到心安。
一行人繼續往廠房内部走,不多時,眼前出現一道破破爛爛的藍色彩鋼門,光頭伸手推一把,破門吱嘎作響,差點兒直接掉下來。
“呸呸。”
光頭嫌棄地揮揮手,把掉在身上的灰塵掃去,正忙活着,一個聲音便從裡面傳出,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死光頭,讓你請貴客,你他媽磨蹭這麼久,我泡的茶都涼了!”
程菲聞言,下意識擡眸。
隻見這間廠房内部空間并不大,目測也就兩三百平,靠牆堆放着好些舊輪胎,每一摞輪胎都積了厚厚一層灰,像是一個鄉間的小輪胎廠,不知已經荒廢多久。
廠房正中擺着一張破木椅子和一張缺了角的破桌,一個年輕男人正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身着休閑西裝,腳踩昂貴皮鞋,樣子長得還行,不算面目可憎,可整個人的氣質卻邪肆浪蕩。
“周先生,都說貴人多忘事。”年輕男人悠然地瞧着周清南,眼中盡是嘲諷和報複得逞的快意,“你怕是不記得我了吧?”
周清南扯唇,笑意卻不進眼底,“小葉總,好久不見。”
“喲,周先生居然還記得我,真是我的榮幸啊。”葉晉端起破桌上的紙茶杯喝了口,身子懶洋洋往椅背一靠,目光轉一圈,又看向周清南旁邊的程菲,眼神噌的發亮,“之前就聽說周先生的女朋友長得正,人美身材好,果然不假啊。”
程菲蹙眉,不滿這人輕浮的目光與口吻,下意識往周清南身後躲了躲。
周清南臉色也驟然沉下去,側身将程菲護到自己身後,冷冷道:“葉晉,上次在花水,我手下的人不小心傷了你,都是個誤會,樊放和賀溫良隔天就已經去你家登門緻歉。”
“登門緻歉?”葉晉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一把将手裡的紙杯子捏得稀爛,怒道,“我他媽在那麼多手下面前挨了一棍子,你們梅家不缺胳膊不斷腿,一句對不起就想了事,讓我以後怎麼帶小弟?”
周清南:“那你想怎麼樣。”
葉晉語調譏诮:“都知道濱港你周清南最大,我不敢動你,可是現在你他媽在蘭貴,你說我想怎麼樣?”
周清南靜了靜,道:“梅四跟你透的風?”
“可不止。”葉晉吊起一邊嘴角笑,“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我和梅四少還認認真真商量了半天,決定……”
葉晉說着,一根食指在空氣裡畫了個圈,指向了周清南身後,柔聲:“要當着你的面,玩殘你和你的小寶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