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将這些茶壺玉杯變成屍體的罪魁禍首正是影溶月,她臉色看起來十分不好,雖然看不清具體模樣,但也能想象出那張面紗之下的臉上一定寫滿了怒火,卿雲歌站在一旁,甚至能感受到一股龐大的威壓在壓迫着她,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修為高的人就連生氣,都會不自覺地帶起一陣元素風暴。
眼皮不由地跳了跳,她心想着自己要不要悄悄咪咪地趁着院長沒有注意到她,然後就這樣溜走,因為她總覺得自己留在這裡,會被這片怒火給波及到。
“隻知道逃避,逃避,逃避!”就在卿雲歌已經移動了一個步子,一聲怒喝在這座屋子内響起,“不就是因為四靈守護獸死了嗎?就不要整個人族了?”
這一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卿雲歌耳邊炸響,她猛地擡頭望去,就對上了一雙深灰色的眸子,她看見了那雙眸子裡盛滿了失望,不由微微一驚。
院長口中的這個人究竟是誰?和四靈守護獸有關系,修為又極高的人難不成是……
卿雲歌的身子蓦地頓住了,一個名字已經隐隐的浮上了她的腦海,但是她不敢确定,因為這個名字,實在是一個已經存在于傳說中的名諱。
屋内寂靜一片,隻能聽見窗外風吹樹葉發出的沙沙聲,很長很長的一斷沉默之後,她才低聲問道:“院長大人口中的他,可是人皇?”
聽到這兩個字,影溶月的身軀猛地一震,那雙深灰色的雙眸劇烈地收縮着,放在鐵木桌上的右手也緊緊地握了起來,良久,她才疲憊地笑了一聲,然後吐出了一個字:“是。”
“我以為他消失了,不,所有人都以為他消失了。”她嘲諷地笑了起來,“可沒想到他還過得好好的,真是個懦夫。”
卿雲歌默然,她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能從這些話中猜到一兩點,那就是——人皇因為四靈守護獸的死亡而大受打擊,從此避世不出。
雖然不清楚院長大人和人皇之間有什麼淵源,但想必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們是很好地朋友,這也就能說明,為何影溶月會這麼失态了。
人皇身為人族的守護者,把自己本身的責任就這樣給丢棄了,若是她是影溶月的話,也會恨不得把他殺死。
但也許……
“也許人皇有什麼苦衷吧。”卿雲歌低聲說。
聞言,影溶月沉默了片刻,然後淡漠地說道:“好了,卿丫頭,我今天也就是想看看你值不值得,如今一看,勉強夠格,今天的對話,不要讓任何人知道,聽到了嗎?”
“雲歌明白。”卿雲歌點點頭,事關她身體的秘密和人皇之事,傳出去的話恐怕會引起大禍。
“出去罷。”似乎有些疲憊,影溶月的聲音一下子低了下來,她淡聲道,“明焰會把你送回去。”
聽到這句話,卿雲歌遲疑了一下,然後恭敬地道了一聲謝謝,才緩緩退了出去。
屋内又恢複了先前的寂靜,黑衣女子坐在鐵木桌前,目光迷離起來,瞳底似乎有着繁星在閃爍,她低下頭,輕聲喃喃:“你真的就這樣放棄了麼?”
微風透過半開的窗戶吹了進來,清冷的月光倒映在湖水之中,沉寂的空中似乎能聽見一聲女子的夢呓,說的是兩個字。
“阿一直在亭子中等待卿雲歌的明焰有些無聊,她開始想水中扔着一個一個的紅蓮火彈,然後看着水中炸起的一朵朵水花,才把那種無聊的感覺驅散了幾分。
就在這炸水花也不能排解她心中的無聊的時候,她終于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這才收了手,從亭子中央的石椅上站了起來,然後伸了一個懶腰,妖娆美好的曲線暴露無遺,明焰打了個哈欠道:“小丫頭,你這去的時間可還真是長。”
“讓殿主久等了。”卿雲歌微微扶額,其實她并不會待那麼長時間的,隻不過是因為人皇那件事情耽擱了。
不過她還真的是十分的詫異,不明白為什麼人皇竟然會出現在卿家,并且那麼恰好地在她和灰衣人打完的時候。
按照院長大人的說法,人皇自四靈守護獸死亡之後便避世不出,那麼人族一切事情都應該與他無關才對,就連國家之間的小打小鬧都沒能引得他出手,怎麼她一個小小的幻階還能勞煩人皇親自出手相救?
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正想着呢,卿雲歌的腦袋忽然被敲了一下,這敲擊不輕不重,卻剛好讓她回過神來,她擡起頭,便看見明焰一臉戲谑地看着她,然後妖娆一笑:“我說小丫頭,阿影和你說什麼了,這麼心不在焉?”
“殿主大人你這個地方離院長大人住的屋子并不遠吧。”卿雲歌摸了摸鼻子,故作疑惑道,“以您的實力,應該很容易就聽得到我們在說什麼才對。”
“聽到個屁!”聞言,明焰的臉一下子黑了,她的聲音裡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阿影早就下了結界,我修為和她想必差遠了,怎麼可能聽得見?”
“噗——”見到明焰這麼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卿雲歌差點笑出來聲,但她還是忍住了,正色道,“既然如此,那麼我也不能給您說我和院長大人說了什麼了,院長她說了,今天我們的談話不能讓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