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白衣女子說過這樣一番話:“諾蘭,我救不了他們。”
她神色淡淡:“曾經我救過幾個奴隸,讓他們自由,但是後來我再去看的時候,他們都死了。因為他們喪失了如何吃飯、如何生存的能力,骨子裡的奴性,以及抹不去了。”
“被圈養起來的生命,救出來後,身子雖然已經脫離了籠子,但心……還是。”
清靈的聲音依舊在耳邊回旋着,而漸漸地,白衣女子的身影和面前的紅裙少女卻重疊在了一起。
他的雙眸微微擡起,從千年前的記憶中回過了神,望着少女絕美的容顔,然後微微地笑了起來。
盡管那雙墨眸中的眷戀一閃而過,可卿雲歌還是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
她定定地看着他,然後慢慢地說道:“我倒是不知,還有人會和我也是這般的想法。”
“其實沒有别人,也是你告訴我的。”容瑾淮回過頭來,薄唇微微勾起,“不救并非無情,而是看得長遠罷了。”
“……?”聽到這句和前面那句完全不搭調的話,卿雲歌一愣,“你不是方才還說,很久之前也有人同你說過這種話麼?”
“嗯。”容瑾淮擡起頭來,看了一眼繁星滿天的蒼穹,然後淡淡地說,“但是那個人已經死了。”
“你……”聞言,卿雲歌忽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隻能勸慰道,“節哀。”
“不過,她現在已經活過來了。”容瑾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不必節哀。”
“……我已經被你搞糊塗了。”卿雲歌覺得自己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越聽越茫然。
不知道是自己的理解力出了問題,還是他說的話就有問題。
聽到這句話,容瑾淮似乎笑了一聲,然後道:“沒關系,日後你自然會明白的。”
“但願吧。”卿雲歌翻了個白眼,“我餓了,我要去吃飯。”
“好。”容瑾淮再一次拉過她的手,然後順着奴隸市場,朝着裡面走去,結果就在他們走了幾步,忽然身後傳來了一陣争吵。
“我說,放了她們!”先前那個販賣貓女的店鋪前,此刻站着一個青衣年輕人,從這個角度望過去,可以清晰地看見,他那張英俊的臉上此刻染上了一層怒色。
“嘿我說這位公子,你是不是有病啊?”奴隸主像是看傻子一樣地看着他,“你又不買他們,憑什麼讓我放了他們?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好貨色,不放不放,要不然你就拿錢來。”
聽到這句話,青衣年輕人的臉色更加鐵青了,他冷冷地開口:“如果你被關在籠子裡供人買賣,你難道不想出去?”
“喲呵,你還說教起大爺我來了。”奴隸主微微哼了一聲,“真不好意思,我是不可能被放在籠子裡賣的,我可是這些奴隸的主人,又不是這群奴隸,再說了你又不是他們,你生什麼氣。”
“我可是……”青衣年輕人像是被這一番話給問住了,他剛剛說出了三個字,像是想到了什麼,立馬又頓住了,然後話鋒一轉,“那好,這些獸人一共多少錢,我都買了。”
“你可是什麼?你是獸王還是人皇呀?口氣這麼大。”奴隸主顯然對眼前的這個人十分地不耐煩,聽到他要買這些奴隸,也沒有擺出好臉色,而是擺了擺手,“不賣不賣,大爺我今天心情不好,這些奴隸我一個都不賣了。”
“你大膽!”聞言,青衣年輕人的瞳孔中折射出一瞬的暴怒,讓人心中不覺微微一驚,他直接将奴隸主拎了起來,“快給我放了這些獸人,聽、到、沒、有?!”
與最後四個字同時響起的還有一聲慘叫。
奴隸市場中的所有人都被這聲歇斯底裡的叫聲給吸引住了,不約而同地駐足望去。
便見青衣的年輕人握掌成拳,拳頭之上有着淡淡的紅光。
他一拳打在了奴隸主的眼睛上,頓時,那雙眼睛周圍的皮膚直接變成烏黑色,散發着淡淡的焦味,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燒灼過一般。
“殺人啦殺人啦!”奴隸主慘叫出聲,他隻感覺面前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了,隻能胡亂地揮着手,“快來人,把這個瘋子拉開!”
但是沒有人敢上前,他們都看出了,這個青衣年輕人的實力,絕對是深不可測。
何況,滄瀾城本就混亂無比,城主府的騎士團說白了也就是負責在這些人打完之後,來收拾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