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原本隻有一個騎士守衛的青陽山前,出現了數十個整裝待發的騎士,他們手持利劍,迅速将山前的兩個人圍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卿雲歌倒是沒有感覺到害怕,内心隻想掩面而泣,完了,她居然被當做冒充卿大小姐的不法之人了,瞧這個架勢,似乎還要把她抓起來。
不過這個騎士方才說的有一句話讓她注意到了,一個和她父親長得幾乎一樣的男人也來過青陽山,還自稱是她父親的兒子,這件事倒是有些古怪了。
想到這裡,卿雲歌的雙眸微微一眯,她可以确定她父親隻有他一個後代,那麼那個男人就應該如這位騎士所說是假冒的了,那麼他在看到她的時候不相信她的身份也情有可原,畢竟有着前車之鑒,這些騎士都将她父親奉若神明,根本不允許任何人做出此等對她父親有所污蔑的事情。
不過,到底是誰在冒充她父親的兒子,還這麼剛好就在她來青陽山的不久之前?
怎麼看,都有點陷阱的感覺,或者難不成……她其實還有一個哥哥?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卿雲歌還真的認真地想了一想,可是如果她真的有一個哥哥的話,怎麼也沒有聽爺爺說起過?
而爺爺也一直說,卿家隻剩下她一個後代了,她應該不可能還有一個哥哥,何況,娘親那日與她見面的時候,也沒有說過這件事情,那麼這個騎士口中所說的那個和她父親長得極為相像的男人,應該就是假冒的了。
沒想到此次心血來潮來到青陽山,竟然還得知了這麼一件事情,看來日後她需要好好地調查一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冒充她父親的兒子。
“你們速速從青陽山離去。”封倫看見紅裙少女站在那裡久久不動,聲音裡已經帶了一絲絲怒氣,“否則,我們就要不客氣了。”
這句話将她從思緒中拽了回來,回神的卿雲歌有些無奈,她偏頭對着一旁的白衣男子說道:“怎麼辦,我也被當成冒牌貨了。”
容瑾淮回望了她一眼,然後建議道:“硬闖?”
“不行。”聽到這兩個字,卿雲歌斷然否決了,“這些可都是我父親忠心耿耿的手下,硬闖會傷了他們,何況,我怎麼能在父親的墳前行殺戮之事。”
這一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讓在場的每個騎士都聽了個清楚,封倫卻依舊冷笑着,他站在所有騎士的正前方,冷冷地看着中央兩人,嘲諷地說道:“戲還做的很足,比那個男人要足多了,差點就讓我們信了,兄弟們,既然她如此冥頑不靈,快将這個冒牌貨拿下。”
濃濃的冰冷之色在封倫的瞳底流轉着,看來真的是風琊将軍故去太久了,久到已經有人敢來冒充他的子嗣了,那個男人如此,這個少女亦如此,這種人,怎麼配來拜祭風琊将軍?!
騎士們聽到這句話之後,朝着被他們包圍在中央的紅裙少女,開始蜂擁而上,他們的臉色都是冰冷一片,目光就像看着一個死人,有他們在,無人敢侵犯他們将軍的沉眠之地。
然而就在他們手中的劍已經出鞘,準備将眼前的二人拿下的時候,忽然,一道光芒突兀地出現了,那光芒是白色的,在這一瞬間竟如同太陽般耀眼。
陽光之下,紅裙少女傲然而立,她手上舉着一塊白色的玉牌,那玉牌上赫然寫着一個大.大的卿字,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個字,這個字仿佛遠古神明降臨,俯瞰着他的子民們。
封倫也看到了那塊白色的玉牌,身子劇烈地顫抖了起來,雙眼之中早已不是冰冷,而是一片水霧,恍然之中,熱淚已經順着臉頰緩緩而下。
“卿家家主生殺令在此。”一片寂靜之中,卿雲歌緩緩開口,“這下,你們可以相信我的身份了吧?”
從朱雀國走之前,卿老爺子就将這枚令牌交給了她,有了這枚令牌,就代表着下一任的卿家家主,可以對卿家的任何一個人,進行生殺予奪,見令如見人,無人敢不從。
她覺得她應該用不到這塊令牌,就一直收着,誰知今天竟然成為證明她身份的證據了,倒也頗有一番戲劇性。
這句話剛剛落地,隻聽“撲通——”一聲,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封倫對着面前的紅裙少女單膝下跪:“屬下封倫參見大小姐。”
聲音已經沙啞得不成樣子。
随着封倫的下跪,其他騎士這個時候也才從那塊家主生殺令之中回過神來,然後也一下子全都跪在了地上,聲如雷霆,中氣十足:“屬下參見大小姐。”
“不必多禮。”卿雲歌收起了那塊白色的玉牌,聲音帶了一絲戲谑,“我現在應該不是冒牌貨了吧?”
說起冒牌貨這三個字她就十分的郁悶,好不容易以來拜祭一下父親,竟然被當成冒牌貨,還差點被趕出去,要不是有着家主生殺令,她可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封倫污蔑大小姐,罪該萬死。”因為太過激動,封倫聲音哽咽道,“還請大小姐責罰。”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這個紅裙少女真的是風琊将軍的女兒,他們的将軍後繼有人了!
“哦?”聽到這句話,卿雲歌看了一眼封倫,然後挑了挑眉,“你想讓我怎麼責罰你?”
“縱然是千刀萬剮,封倫也不會多言一句!”封倫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