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男人生來多情無比,娶了母親也隻是一時興起,更大的原因是因為那張臉,可以滿足他的虛榮心,所以很快膩掉也在意料之中。
然後,另一個女人進門了,那個女人并不是表面的那麼純潔善良,清純出塵,相反,她心狠手辣,陰險無情,然而,隻有他和他的母親才見識過她的真面目,因為其他所有人面前,她永遠都是一副溫順無害的樣子,可她騙不了他。
她視他們母子二人為眼中釘,因為有他母親在,她就永遠都不能上位,隻是個側室,她的子嗣,也不能繼承那個男人的财富和地位。
彼時他還很年幼,實力亦不像現在,而是低微無比,盡管有着母親的萬般保護,可他還是中了那個女人的計。
他在某一天吃飯的時候,中了毒,那種毒藥對于一個幼童來說是無解的,中者必死無疑,而他的母親發現之後,将他體内的毒轉移到了她自己身上,盡管她母親當時的修為已經很高了,可還是沒能将這種毒藥化解,久而久之,硬朗的身子落下了病根。
那個女人并沒有就此罷手,她在進行這下一個計劃,如果當時的他能夠早一點發現,也許他的母親就不會死。
因為身體裡的殘毒,他的母親一直在寝室内養病,足不出戶,原本絕美的面容,也因此變了樣,就好像一朵花在瞬間枯萎,花瓣凋零而落。
然而就在他母親有所好轉的時候,那個男人來了,他記得男人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厭惡,然後質問他的母親——為什麼要對她下手?
母親并不知道這件事情,可他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個女人為了陷害他的母親,不惜廢掉了自己的經脈,然後悲戚慘慘地告訴男人,若是姐姐真的看不慣她,她完全可以離開,為什麼一定要用這樣的方法來逼她走,經脈一廢,她用來自保的修為也就沒了,那麼還活着做什麼,不如一死了之。
當時的他冷眼旁觀着這一幕,覺得她臉上的淚水是那樣的虛假,怎麼也掩飾不住她眼中的得意,可是男人信了,并且不顧他的懇求,将他的母親關在了冰室之中。
這一關,就是三個月,而等到男人終于想起來的時候,他的母親,已經死了。
但是男人沒有絲毫的愧疚之心,也許在他看來,女人不過是玩物罷了,死了就死了,再娶一個就是了,何況他并不愛母親,不,他其實也不愛那個女人,他愛的隻有自己。
“我沒有辦法,我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她死去。”白衣男子的雙眸之中浮過一層霧岚,霧岚完美地将他瞳中的情緒隐藏了起來,“等我有了實力的時候,也不過是能将她的屍骨,遷到她想待的地方。”
卿雲歌默默地聽着,這件事,讓她想起了她的師傅岚煙,當時的她又何嘗不恨自己太過弱小,無法保護自己愛的人?
沉默良久,她聲音幹澀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想了很長時間,紅裙少女終于擡起手來,輕輕地抱住他的肩膀:“這麼多年來,你過得,一定很苦吧?”
“苦?”容瑾淮微微怔了一下,沒有料到她會問這麼一句話,更沒有料到她會做出這麼一番舉動,他倏爾低笑一聲,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處,然後輕聲說,“現在不苦了。”
因為有你在,縱然苦,也值得。
卿雲歌用手輕輕地拍着他的背,然後說道:“想哭就哭吧,把我當成你娘親,哭出來就好了。”
她前世也經常這樣安慰剛剛進入的暗月聯盟裡的師妹們,因為悲傷一直埋在心裡,是不會消失的,隻會越來越多,隻有說出來,哭出來,才是最好的。
想到這裡,她不由在心中嘀咕一聲,心說本小姐為了安慰他,可還真的是豁出去了,連自己這一世的初抱都送給這個腹黑無比的世子了。
“我還以為你會說,你要對我負責。”聽到這句話,容瑾淮這才知道這個丫頭内心真正的想法,目光不由地有些幽怨,這和他預想的有些不一樣啊。
“哈?”聞言,卿雲歌一懵,連安撫的拍拍都忘記了,“我為什麼要對你負責?”
什麼鬼這是,好好地正傷情呢,怎麼突然又轉到這個話題了?
“因為……”他的下巴仍放在她的肩膀上,笑聲愉悅而動聽,“你抱我了。”
“滾,我那不是……那不是為了安慰你嗎!”卿雲歌這才明白過來,她一把将他推開,迅速後退幾步,然後氣急敗壞地說道,“你那日還在幽冥森林抱了我,我都沒讓你對我負責。”
朋友之間安慰一下就需要負責的話,那還不是翻了天了,雖然容瑾淮确實是第一個她這樣安慰的異性,可也扯不到負責這種事情吧。
“那卿卿願意讓我負責麼?”聞言,容瑾淮挑了挑眉。
“不願意!”卿雲歌從牙縫裡擠出來這麼一句話,“誰想找你負責你去負責誰吧。”
他似笑非笑道:“可是我隻想對你負責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