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應該啊,她叫蕭沐晨的時候,有時候也為了方便直接叫沐晨,一些還算熟悉的男性學員,也是直接稱呼他們的名字,她一直也沒覺得有多難以啟齒。
怎麼一到容瑾淮這裡,就叫不出來了呢?
這是怎麼一回事,真是奇了怪了。
在那溫柔而缱绻的目光之下,卿雲歌擡頭,看着她張了張嘴,然而卻一直吐不出一句話,内心隻想掩面。
她實在是……叫不出來啊,總覺得說出瑾淮這兩個字,心裡總感覺有些怪,貌似是……羞恥?
羞恥個屁啊,她明明臉皮挺厚的。
魔障了魔障了,卿雲歌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趕緊把有些奇怪的想法丢了出去,然後她緊了緊嗓子,一臉肅穆道:“等下次再說吧。”
先把這件事情略過再說,說不定等到下次,容瑾淮就忘了,大不了……以後自己不叫他容世子,叫他“喂”吧。
嗯,這個主意甚好。
聞言,容瑾淮隻是輕輕笑笑,便不再多說,而是話鋒一轉:“所以卿卿方才說要感謝我,如何謝?”
這邊,卿雲歌還在思索着,為什麼人家叫她就叫的那麼自然呢?
左一個卿卿右一個卿卿,絲毫也沒有任何不自在,怎麼她不過是叫人家一個名字,就死活都叫不出來?
大概……容瑾淮的臉皮比她還要厚?這确實是個事實。
然後她聽到他來了這麼一句話,頓時提高了警惕,因為每次他問出這句話,都會讓她内心憋着一口氣。
卿雲歌看了白衣男子一眼,道:“隻要跟我的身體無關,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從和他認識以來,他幫了她不少,對此,她表示很感激,若是日後他需要她的時候,她一定會站在他的身邊。
可、是!
再怎麼感激,以身相許這種事,還是算了。
聽到這句話,容瑾淮先是一愣,然後笑了起來,笑聲仿佛泉水叮咚而鳴,清雅悅耳。
他笑了很久,才道:“其實我不需要你怎麼謝我,隻希望……”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頓了頓,然後低沉了下來:“隻希望你能一直好好地站在我的面前。”
千年之前的痛,他不想在經曆第二次了,那種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最愛的人,為了自己,為了蒼生而死在他的面前的痛,根本無法用言語來描述,那種仿佛置身于烈火之中,被熊熊燃燒的疼,那種撕心裂肺的苦。
他真的不想再經曆一遍了。
他已經……承受不住了。
不過幸好,她還能回來,而這一世,他也有足夠的實力去保護她,不會再讓她一人赴死,前世的那些兇手,他會和她一起,将他們全部屠盡。
卿雲歌有點沒有明白這句話,她不是一直好好地站在他面前呢嗎?
但觸及到白衣男子有些黯然的目光的時候,她的心忽然微微收縮了一下,似乎因為他的黯然,她的心也在跟着一起疼,為什麼……會這麼疼?
就像是……很久以前,這個人,就已經被镌刻到神魂深處,難以抹去了。
“你放心……”良久,卿雲歌終于還是擡起手來,輕輕地拍打着他的背,輕聲安慰,“我當然會一直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你幫了我這麼多,若是日後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會站在你的身邊。”
忽然,卿雲歌感覺到一陣幽幽的冷梅香将她包裹起來,這種香氣一直讓她很心安。
她有些詫異地擡頭,發現不知何時,她整個人都已經被白衣男子圈在了懷中,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間肩膀處,然後,耳畔處傳來了一聲有些低啞的輕歎:“讓我抱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