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7頁)

  于是,卿雲歌就靠在床上開始等,等着大雨從天而降。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到了落山的時候,夕陽鋪滿了整個西邊的天空,仿若輕紗缦攏,朱筆渲染。

  就在易染染剛想說“看來那個擺渡者也不是傳說中的那麼神嘛”的時候,忽然,隻看到原先聚齊的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度變大,而且耳邊又響起了轟隆隆的雷聲。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隻聽“嘩——”的一聲,瓢潑大雨從天而降,而大雨落下的同時,太陽也完全從天際沒了下去。

  “我靠,真下雨了。”易染染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有些狼狽,“這雨好大。”

  其他幾個人同樣猝不及防,也都沒有凝聚玄力,開啟玄氣防護罩,依次被雨淋了個徹底。

  “還站着做什麼,回屋子離去。”冷夜看到白陌塵等人已經回去了,也準備回屋,卻瞥見易染染竟然還傻傻地站在雨裡,無奈地拉了她一把,“這麼大的雨,一會兒淋壞了。”

  幸好易染染還有些傻,他也沒怎麼勸,就把她拽回了屋子。

  卿雲歌一直注意着窗戶外的動靜,看到這一幕後,不由地抽了抽嘴角。

  看吧!她早就說了讓他們在屋子裡等,結果一個個都要在外面,這不,成了落湯雞?

  由于雨太大的緣故,天色比以往要暗了很多,外面雷聲陣陣,大雨滂沱,屋内卻寂靜而幹燥,是個适合睡覺的好天氣。

  床榻上,卿雲歌翻了個身,開始思索着關于九音大會上的事,結果想着想着,一不小心因為某個人魂飛天外了。

  她歪着頭,摸了摸下巴,唔,不知道容瑾淮那個腹黑的家夥,這個時間點又在做什麼?

  卿雲歌不知道,她口中那個腹黑的家夥,此刻卻沒有在屋子裡,而是來到了南淮城的一座酒樓。

  酒樓的生意沒有因為大雨的緣故而冷淡,反而十分的火熱,裡面不斷傳來了客人的吆喝聲和小二的跑腿聲。

  白衣男子的目光微微頓了頓,然後右手在虛空中抓了一下,便見一個銀色的面具出現在掌心之中,然後這張面具被帶到了他的臉上,遮住了那張颠倒衆生的容顔。

  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法,容瑾淮走進去的時候,酒樓裡的人就像沒有看到他一樣,仍然在自顧自地喝酒,他目光淡淡,腳步徑直地向前走去,然後來到了最裡面的一張桌子前,座了下來。

  那張桌子早有了一個主人,而這個時候,桌子的主人正在不斷地喝着酒,許是因為喝了太多的緣故,那張白皙的臉此刻通紅一片,但他依然注意到了他面前坐下了一個人。

  有些詫異地擡頭看去,瑞蘭·懷特曼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結果這一看,差點讓他把手中的酒壇子給撂出去,但實際上,他還真的就給撂了出去,但卻并沒有聽到預想的壇子的碎裂聲,因為那隻酒壇此刻忽然轉了一個方向,被一隻修長的手給握在了掌心之中。

  容瑾淮一手撐着肘,一手拿着酒壇,目光溫涼,容色冷淡。

  “諾、諾蘭殿下!”看到這一幕,瑞蘭直接驚得跳了起來,然後立馬對着面前的人單膝下跪,“屬下該死!”

  他的神啊,諾蘭殿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諾蘭殿下不是已經消失很久了嗎?

  如果不是因為他常跟在蒂恩殿下身邊,見到過諾蘭殿下的畫像,他也不會認出,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傳說中的諾蘭殿下。

  “嗯。”容瑾淮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将手中的酒壇放下,“一個人在這裡喝酒?”

  聽到這句話,瑞蘭不自覺地又打了一個冷戰,他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因為今天下雨,屬下沒有事情要辦,所以、所以……”

  他現在真的想抽他自己一巴掌,好不容易溜出來,想要嘗嘗人族地酒和聖納城中的酒有什麼不同,結果這一喝,給喝上瘾了,喝上瘾倒也沒什麼關系,要命的是他為什麼會在這裡碰見連蒂恩殿下都要行禮的諾蘭殿下啊!

  瑞蘭有些抓狂,為什麼他會一見到酒就挪不開步子呢。

  “不必緊張。”容瑾淮一揮手,将跪着的人虛扶了起來,聲音依舊淡淡,“我來,隻是想問你一些事情。”

  “屬下一定如實回答,絕對不辜負諾蘭殿下厚望!”再度回到座位上,瑞蘭隻覺得自己從死亡的邊界線走了一遭回來,他松了一口氣,立馬表明自己的衷心。

  笑話,雖然他是蒂恩殿下的人,可諾蘭殿下的地位要比蒂恩殿下還要高,他怎麼敢不從?

  而且,蒂恩殿下曾經說過,他這個比他長了很多歲的王兄,向來喜怒無常,你根本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笑,什麼時候會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