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雲歌怔住。
小九溫順地蹭了蹭它頭上的那隻手，有些茫然：“朱雀大人說，我是這世上最後一隻不死鳥了，她還說，我是從蛋裡蹦出來的，和其他不死鳥都不一樣。”
“我問過朱雀大人，小九有沒有娘親和爹爹啊，但是朱雀大人告訴我，我是天生地養，她見到我的時候，出于憐憫，才把我撿了回去。”
說到這裡，那雙金瞳中竟然含了一點晶瑩。
“再後面，我就見到了娘親你。”小九接着說道，“不知道為什麼，見到娘親的第一眼，我就覺得娘親很親切呢，好像我們之前就認識，所以我才想叫你娘親。”
卿雲歌的手一頓，心情有些複雜。
她倒是沒有想過，一向活潑跳脫的小九，也會有這樣的一面。
“然後不久前，我見到了那個和我長得很像的大家夥，我就感覺……”小九的聲音變得有些飄忽，“我就感覺我遇到了親人。”
它擡起了小腦袋，雙瞳含淚：“娘親，其實朱雀大人在騙我對不對？我其實是有爹爹的，隻不過被抛棄了而已。”
“小九真的好難過啊。”聲音弱了下去，“真的好難過。”
“為什麼小九就要被抛棄呢？”
它自然自語着，淚水“啪嗒啪嗒”地滴了下來。
卿雲歌現在明白，小九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态了。
她默歎一聲，然後将小隻的不死鳥抱了起來：“小九，你并沒有被抛棄，你的爹爹很愛你，隻不過它因為一些事情，不能親自撫養你罷了。”
“真的嗎？”聽到這句話，小九停止了啜泣，表情呆呆，“可是為什麼小九都這麼大了，爹爹也沒有來找小九？”
“如果不是娘親你恰好到了那個地方，恐怕小九一輩子也見不到親生爹爹吧……”
聞言，卿雲歌沉默了一下，思索着如何才能将殘忍的事實委婉地說出來。
最終，她笑了笑：“小九，你要知道，不管是人還是玄獸，最終都是要自己走的。”
“你爹爹是不死鳥一族的頭領，他有着振興種族的重任，小九你既然是他的女兒，也應當承擔起這份責任。”
“你也知道，不死鳥一族隻剩下了你，其實你見到的爹爹，它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小九的眼睛倏地睜大了：“不、不在了？”
“我去了一萬五千年前。”卿雲歌低眉，緩緩說道，“很巧，碰見了你爹爹，然後它給了我一樣東西，讓我務必要交給你。”
“怎麼……怎麼會這樣。”小九喃喃，神情明顯有些慌亂，“那我看到的爹爹究竟是什麼？”
“是你爹爹，但是，小九你的爹爹隻存在于一萬五千年前。”卿雲歌輕輕歎氣，“你爹爹為了能讓你誕生，不惜耗費自己的修為和獸丹，才有了如今的你。”
“小九，你并沒有被抛棄。”她的神色很認真，“隻不過它們沒有辦法在你身邊罷了。”
如果今天不能解開小九的心結，恐怕之後它難以再度進階。
這不是她想看到的，也不是翎焱想要的結果。
“小九明白了。”小九沉默了很久，半晌，才有些澀然地開口，“那爹爹，給小九留下了什麼呢？”
作為一隻帝王獸，它當然知道獸丹對一隻玄獸的重要性。
原來它真的沒有被抛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