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秋天森林,沉郁涼爽,她在陸一淮弓身遞紙時聞到過。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啊,南南....”
“都是我不好...那晚我就不該同意他們把你接走....”
韓星的自責啜泣聲在車裡流淌,那時之南的精力已經随着演技爆發萎了大半,還得分出心思安慰這個小哭包。
“不是你的錯,”她回握住韓星的手,扯出一絲笑,“我自己也有責任,别哭了...”
被安慰的那個反而哭得更兇,說什麼不去英國了,要在這裡好好陪她,不放心留她一個人在京都。
這話把之南吓出一身冷汗,姑奶奶,你可别在折騰了。
她溫聲細勸,說學校手續辦妥,機票也買好了,還有兩天就動身,以為是小孩子玩家家嗎?
“再說了,我最後不也沒事嗎?”她哭笑不得,說,“星兒啊,你再哭我罪過就大了。”
少女的聲音夾雜在嚎啕嗚咽裡,似場綿綿細雨,弱化了嘈雜哭咽,隻有那吳侬軟語的腔調,帶着溫糯鼻音,一聲一聲纏繞在陸一淮的耳邊。
他未發一言,手指張開握着方向盤轉了個大圈,待過彎後輕輕一松。
夜幕卻把他的臉龐渲染得愈發立體,眼睛也格外濃黑。
周沁卻察覺到他因為唐子譽的事心情不太好,她視線悄悄在他臉上逡巡,她回頭看着之南,說:“女孩子在外面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
之南擡頭,和她迎過來的目光輕輕擦到一起。
“以後别人遞過來的酒最好謹慎再三,一定要保有足夠的戒心。”
“謝謝學姐。”之南淡笑着回應。
車内一時無話,之南轉向窗外,街燈和車龍被無限拉長,綿延往後拖。不知是她警覺還是如何,駕駛座那人坐那便是一道壓迫。
之南毫不懷疑,若是擡眼看向後視鏡,定能撞上他黑亮的眼,銳利幽深。
是狼的眼睛。
這個男人和江廷一樣危險。
于是車停燕大校門外時,她絲毫不敢耽誤,輕聲答謝,準備下車,一句低沉的聲調卻響了起來。
“唐子譽的事。”
男人沒扭頭,淡看着窗外,手指在反向盤上輕輕敲了下。
他淡淡開口,“我會給你個交待。”
交待?換做别人說這話之南會認為看到了商機,可陸一淮嘴上的這句卻讓她心上莫名一顫。
發呆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江廷打來的,之南一喜,穩步走到陽台角落才接起。
“.......喂。”
“做賊呢?”彼時,江廷正站在鏡子前理領帶,聽到那句心虛的應答,無聲笑了下,語氣卻還平常。
他說,“語音裡不挺能的?這是想發展發展下線,饑渴難耐尋找第二春兒?”
男人說着說着京腔就出來了,之南囧得說不出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