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不見痕迹的字眼,随着筆在書桌上嘩嘩而過,被江廷悉數納入眼中。
那裡漆黑且明亮,不着痕迹地縮了縮。
看他已了然,陸一淮勾唇,手對準筆筒扔了進去。
視線順着旁邊滑時,卻眼尖瞥到邊上擺放的物件。
一個不倒翁小娃娃。
他擡擡下巴:“這什麼鬼?”
順着他意有所指的方向,江廷手中的筆一頓。
某位小姑娘非得往他桌上放這東西,說是累了就撥撥它,它很抗揍的,絕不會倒。
“江先生,睹物思人聽沒聽過啊?”她抓着他胳膊搖啊搖,撒嬌,“它有沒有很像我?”
念及此,江廷嘴角揚起一抹極淡的笑意。
對面的男人卻還盯着那個不倒翁,用手指戳戳,那玩意随之一倒,卻頑強地順着他指腹往上爬。
是個醜不拉幾的丫頭。
陸一淮啼笑皆非,他記得江廷是個潔癖怪,别說這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就是有人将他辦公桌弄亂都得冷下臉。
他嗤笑一聲:“你這是老當益壯,性情大改,再加童心大發?”
“啧。”江廷雙眼微眯,“别人的東西别亂碰。”
話裡明顯有古怪。
陸一淮挑了挑眉,這才将目光重新放江廷身上。不看不知道,領口緊扣,半抹紅暈卻藏都藏不住,而嘴角的傷口這麼明顯了,他剛剛居然沒瞅到。
“兄弟,你....”他眼神逐漸變得微妙,繼而低笑了一下,“你可以啊。”
“可以什麼。”江廷風波不定,“你可以走了。”
“别啊。”這麼大的瓜,鬼才走。
陸一淮懶懶往後一靠,說,“不打算讓兄弟見見?看這樣子金屋藏嬌不是一天兩天了。”
江廷甩他一記警告,後者毫不畏懼,反而手支着唇,連連笑了出來。
這消息無疑于驚天桃色新聞,姚峰那幾個人知道隻怕要目瞪口呆。
單身四年的江廷居然把女人帶到了家裡,真是破天荒頭一回。
“看這樣子還在别墅。”陸一淮了然,“晚上不帶人家出去見見世面,老躺在你床上算什麼回事?”
他話裡不掩揶揄,江廷卻是懶得搭理。
僵持間,書房門被輕輕敲了敲,極有規律的兩聲。
兩個男人同時擡眼。看他表情,陸一淮揚眉,似有所感,腳撐着座椅直接往後一轉。
隻見書房門被推開,一身純白睡衣的少女慢慢踱步進來。
慵懶長發随意散落肩頭,蓬松未卷,也隐約擋住脖頸上的點點紅痕。